也不知道是多久。
男人呜咽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一声接一声,像被抛弃的狗。
方茴心疼得都要碎掉了!
一个没忍住,她也抱住他哭起来,哭得只有比他更大声,嗷嗷地:“对不起,对不起嘛!我当年怎么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种局面?你肯定难过得心都要死掉了!我太自私了,我好讨厌我自己,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呜呜呜……唔!”鼻子堵住了。
她在他肩头蹭鼻涕,通了。
继续痛哭。
两个人抱头痛哭,哭得正酣,门被敲响,隔壁的福六他娘被惊动了,且吓得不轻:“搞什么,这是搞什么?少奶奶!开门!来人啊!”
齐郝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把赖在自己身上擦鼻涕的美女蛇抓下来,塞在被子里,自己胡乱擦擦眼泪,顶着两个肿泡眼去开门,“连姨,没事,没事,别叫人,茴茴在跟我撒娇。”
晚了。
少说五个小厮领着瓦亮的灯已经照了过来,众人将一身鼻涕、眼眶红肿、似乎是刚被媳妇教训哭了的家主尽收眼底。
第二天,福六他娘唠嗑的话就变成:“真是咄咄怪事,夫妻吵架,竟然抱在一起哭!我看少奶奶哭得还一般,只是声大,有点虚张声势的意思,反倒是男人,啧啧,惨……”齐太太气定神闲:“那是我们郝儿会疼人。”
夫妻腻歪倒也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中断。
回到床上,方茴还是抱着齐郝,用手指给他梳头发,这里揉揉、那里按按,她是专门学的治头疼的手法,怕他这会儿哭猛了又疼。
齐郝半睁着眼看了一会儿床顶,带着鼻音说:“我那会儿常想,他走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后来听看到事故的人说,一切发生得太快,车厢翻倒、着火爆炸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我就想,也好,起码没受太多罪。”
方茴静静地听。
“除了对我的失望,他当时,大约也没有别的不顺心的事了。你知道我爹的,他没有太多兴趣爱好,也没有过多时间关注别人,他真正在乎的也就是齐家的名望、继任家主……大约还有一个女人。”
“齐家只不能更好了,就算没了他、没了我,还有二叔、叁叔,个个也堪挑起大梁……只不过他们当年也太欺负我娘,不然,我如今这个位置给他们也就给了……那个女人也陪在他身边,齐邱……唉,我和你说过我的弟弟,齐邱,机灵又敏感的一个孩子,我们只见过两面,他还答应我会帮父亲分忧……”
他又忍不住落下泪来了。
方茴抱着他。像她失去亲人时,他安慰她那样。
“没事哦,”她小声说,“我想,人去世前那一刻,想到的都是人生最美好的东西吧……“
齐家前任家长去世时,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形,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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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呀,一不小心铺垫到这里,那好像接下来只能先写父辈的番外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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