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来了啊?”妍华红着眼打开了门,将胤禛迎了进去。
一胤禛看到她通红的双眼,愣了一下:“婵婵这是怎么了?为何哭了?”
方才盈袖忙着跪忙着哭,灵犀与花影又不好进来,所以屋子里只有灵犀方才进来时匆匆燃的一只油烛,灯线昏暗,看不清东西。
胤禛见妍华没有答话,又看到屋子里如此昏暗,不禁蹙起了眉头:“你若心里有怨,与我说便是,何故这样难为了自己,若是也跟文瑶一般哭坏了眼那可怎么办?”
妍华抬手试了试眼角的泪水,听到胤禛这话,不禁一愣。他话里有话,可是她一时却想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有怨?他觉得她在怨什么?难道他已经察觉她对宋氏怀子一事有气?
妍华心里慨叹了一声,若是如此,他便当真心细如丝了,竟是连这个都能发觉。她心里难受,瘪着嘴扑进了他怀里,抽抽噎噎地也不敢流泪。她怕再弄脏了他的衣裳,早就暗自发过誓不再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了。
她满心的话在肚里翻滚着,却是心乱如麻,找不到线头。她脑子一热,只想当即便求了胤禛将盈袖许给魏长安,管他会是什么反应,眼下俩人的感情如此笃厚,她相信胤禛即便不答应也不会怪责她的。
主意已定,她张口便要说出来:“贝勒爷,我有一事相求……”
盈袖因为跪久了,双腿发麻,方才向胤禛行过礼后便悄悄地倚在一旁的花架子那里缓个劲儿。她听到妍华的话后,心里一惊,忙冲着她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哀求。
妍华的脸侧贴在胤禛的胸口,正好面对着盈袖,看到她的模样后,愣了一下,却下意识地便转了话头。她不知道盈袖为何不让她求胤禛,却也无暇多想,只顺从了她的意思。
胤禛见她不言,抬手抚了抚她的脊背,问道:“要求我何事?”
妍华心思急转,稍稍一想,便说道:“宋姐姐怀了身子,只怕你以后总是要去陪着她了,皇上赏我的那匹马我还未骑过,等你得空了,带我去骑马可好?”
既然他已经猜到她因为宋氏而不高兴了,那么她便坐实了这个“嫉妒”之名吧。
果然,他眸子一动,脸上现出一片苦涩:“我便知道婉儿的事情让你不高兴了,只是你要知道,这府上除了你还有别人。骑马自是可以,整好这四月份的风景极好,我找个日子带你去郊外赏赏风景。”
妍华心里一酸一甜,酸的是即便他们能携手白头,中间也总要隔着旁人要顾及;甜的是,他竟然如此宠溺她,知道她心中嫉妒却还能如此由着她去,一句也不多加责斥。情深至此,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她又抬眼看了看盈袖,见她眼里满是担忧,又冲着她摇了摇头,心里不禁有些气恼。
不让她求,又背着她与魏长安偷偷私会,她盈袖到底想她怎样?
盈袖看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愤怒,愣怔了一下,忙难过地低下头去。她怕,她害怕胤禛会不同意,她记得魏长安曾说过,胤禛有意不让他过早娶妻生子,说要多磨练磨练他的心性。
情到深处,便会患得患失。
她一面想要早日能与魏长安正大光明地恩爱,一面又害怕终究与他情深缘浅守不到一起。所以,便让她继续缩着脑袋自个儿苦挨着吧。
翌日清晨,待胤禛走后,妍华便将憋了一晚上的疑问找了盈袖问,盈袖却又死拗着性子不肯明言:“奴婢舍不得格格,格格就让奴婢好好伺候您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妍华气得接连两日没理睬她,却又舍不得再责骂,只好将自己憋得满心闷气,直到胤禛很快便带了她去骑马踏青。
那一日阳光明媚,胤禛早早地让魏长安将她的疾风与妍华的那匹良驹牵到了府外。妍华上马跟着胤禛离开府邸时,见魏长安并没有跟着,心里不禁有些忧虑:“贝勒爷,魏长安不跟着一起去吗?”
胤禛看了她一眼:“他有事,不去。你怎得突然对他上心了?”
妍华撇了撇嘴,故意高傲地扬起了下巴:“有他在就多个人照应,我还记得有一次贝勒爷带我去河堤,马车不听话,差点儿……”
胤禛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道:“我自是会护好你,你何时这样不信我了?有过第一次,便不再会有第二次。”
妍华窃笑,忙扯开了话题道:“你那匹马叫疾风,那我这匹便叫雷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