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华的眼睛抖了抖,心里有些不安:“他今儿很忙是吗?他昨儿夜里急匆匆地走了,是不是府上出了什么事情?”
魏长安默了默,看了一眼亭子外面被雨水打落的杏花,犹豫良久。
“你若为难,那便别说了吧。他忙的时候总会废寝忘食,你总是跟着他,有时候可以适时提个醒让他注意休息。”妍华见他面有难色,便也不再为难。
魏长安听到她这么说,悲哀地望了她一眼:“格格快些养好身子吧,养好了便早日给爷生个孩子。”
妍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她生不生孩子与魏长安有何关系,这个男人,向来不爱说废话,此刻突然这般说,定是有别的话不能同她说。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魏长安能提醒这么一句定是有缘由的,不过那个缘由他可能不方便说出来。魏长安能有心提醒她,她心中甚是感激,所以也不为难他,没有继续追问。
可是,魏长安的眼神为何透着那样多的悲哀?
提到孩子,妍华的心没来由地痛了痛,她想,她会不会得了不能生育的毛病?这几年被算计地多了,她有些防不胜防。可是身子调养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怀上,到底是她不行还是他不行?这种问题她不敢乱问,仔细一想,又觉着多半是她自个儿有问题,毕竟弘昀弘时的存在都证明了他那方面没问题。
或许,大家都觉着她有问题,对于她生不出孩子这一点施以同情,所以才会那般悲悯地看她吧。往后她韶华流逝,人老珠黄时,没个孩子撑腰,日子确实会难过。毕竟,谁能保证胤禛会宠他一辈子呢?
就连她自己,也是不敢保证的。
“魏长安,你没事便走吧,莫要在这里给格格添堵。格格还年轻着呢,那么着急生孩子做什么!”灵犀不悦地瞪了魏长安一眼,一副衷心护主的姿态。
想当初,妍华刚进府的时候,灵犀是头一个催她生孩子的人儿,没成想过了几年,别人都催着她生孩子的时候,灵犀倒是一反常态地驳斥起别人来了。
对于魏长安与灵犀的反常,妍华委实摸不着头脑。她抬手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你们今儿都很奇怪,有事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吗?都这般打哑谜,我如何猜得出?”
说实话,她心里很不安,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眼下出在一个陌生的坏境,又不得见胤禛,孤立无援的感觉,太糟糕。
魏长安的眸子动了动,沉默半晌,只甩下一句话便走了:“爷最近会很忙,可能都不得来这里探望格格了,格格有什么需要便与园子里的人说,他们回转告给奴才的。”
她的心,顿时因了这句话而绷起一根弦,因为绷得紧,她险些喘不上气儿来:“你这话何意?他再忙也该能抽空过来看望一眼,我不会耽误了他办正事的工夫的。”
魏长安垂下眸子,默了半晌,只沉声说了一句:“格格就当奴才什么也没说吧。”
说完这句,他不容妍华再问,坚定地走了。他不过是因了盈袖的缘故,所以才会对妍华说多了话,有些事情他本不该掺合,却总是不由得偏向妍华一些。这么多年来,妍华并没有恃宠而骄,待人接物还是那般和善,他看在眼里,惋惜在心里。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啊,终究太良善。魏长安叹了两声,步子跨得更大了。
“他……什么意思?”妍华茫然地看了看灵犀,又扫了两眼那两个规矩的丫鬟,无措极了。
可是她们三人皆摇了摇头,灵犀的眼里还藏了丝心疼,叫妍华捉摸不透。
谁能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都这般说话,她如何能想明白?
想到胤禛近来不会再来看她,她便惆怅不已。不行,她要做点什么,她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被晾在了这里。
“灵犀,去拿一壶酒来。”她的眸子闪了闪,看向被雨水打落一地的杏花,眉梢染上一抹凉意。
“格格忘了,爷不让格格喝酒的。格格腿上有伤,也不该喝……”
“他不在,近来还不会来,所以他管不着。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快去吧,我就喝一点点解解闷。”妍华眉头深拧,烦躁地吐了两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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