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去承德避暑山庄避暑,至今还未回朝,是以胤禛今日下朝比较晚。
他甫一回府,便见良辰满脸喜色地候在王府门口:“奴婢给爷道喜了~”
胤禛见她卖关子,刻意不说道的什么喜,便出声问了一句:“何喜之有?”
良辰笑眯眯地递了一把遮阳伞给魏长安,魏长安忙上前撑开伞替胤禛遮阳。
良辰这才笑嘻嘻地说道:“方才柳大夫为福晋把过脉了,福晋有喜啦!爷可要赶紧去祥和殿看看?福晋正等着爷呢……”
她话还未说完,胤禛便已经跨着大步子往祥和殿的方向去了,他的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欣喜。
乌拉那拉氏毕竟是他的嫡妻,十三岁嫁给他后,便一直相扶相守,若不是弘晖的早夭给了她太大打击,他们早就又有了别的孩子了。
跨进祥和殿时,他的眼里便只有乌拉那拉氏,再无其他。
妍华本想上前与他说话,可看到他满心满意盯着乌拉那拉氏的肚子看后,愣了半晌。若不是耿氏在旁边拉了她一把,她差点儿就被匆匆赶紧来的一个小丫鬟给撞了。
“妹妹?”耿氏颦蹙着脸,担心地握住了她的手,“这是怎么了?”
妍华恍惚了下,紧了紧被握住的那只手,侧眼看向耿氏:“姐姐,我没事。”
她方才只是突然想明白一些事,心中有些震撼。
无论她再怎么努力,有些人她终究是比不过的;无论胤禛再怎么宠她,没有孩子维系的话,这份感情也终究会被时光磨淡。
亏她还傻傻地去跟一个死人计较,就算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又如何,生个儿子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儿呀!她心里突然有些悔,悔自己曾经那般天真那般不懂设防,导致自己浪费了五年的光阴,都没能怀上个一男半女。
“额娘昨儿还跟我念叨,说我府上怎得还未见喜事,如今可好了,我明儿进宫就能跟额娘报备这件喜事了,呵呵~”胤禛握住乌拉那拉氏的手,笑得眼角都生出了褶子。
“我道这几日怎得总是想吃酸梅,不成想竟是有了。这以后再进宫见额娘,她可要在妾身耳边少唠叨两句了。”乌拉那拉氏斜躺在榻上,看到胤禛来本是要起身相迎的,胤禛却是三两步就冲了上来不让她动弹。
这时,木槿端了一碗药过来。
胤禛忙接了过去,舀了一匙子刚喂到她嘴边,又疑惑地收回手凑到鼻下闻了一下:“这是什么药?你眼下怀了孩子,可不得乱喝药。”
乌拉那拉氏抿嘴一笑,看了一眼木槿,木槿旋即解释道:“爷放心,这是柳大夫开的安胎药,柳大夫说福晋胎气不太稳,需喝几剂调养一番。”
胤禛的眉头一跳,疑惑地看向木槿:“胎气不太稳?”
木槿看了他一眼,旋即垂下了眸子,面色依旧清清淡淡的,看不出息怒:“约莫是福晋身子一直不大好,之前喝多了安神药。柳大夫说以后不得再喝安神药了,用药需得他看过之后才可服用。”
木槿这两年的气色好了许多,不像前两年那般低迷了。只是依旧不爱笑,平日里话也少得很。
胤禛听罢点了头:“他说得对,文瑶今后不得再哭了,眼疾复发就不好了。也少想些烦心事,免得头又疼……”
乌拉那拉氏掩口轻笑:“知道了,又不是没……”
她刚想说又不是没怀过,可是一想到弘晖不禁又黯淡了神色。一转眼看到胤禛舀了药汤递到嘴边,她忙敛起脸上的失意张嘴将药喝了。
“还是要多注意着些才是。”胤禛知道她又想起了弘晖,也不道破,只是耐心喂她喝药。
乌拉那拉氏看到他额头沁出细汗,忙捏了帕子替他擦拭:“你今日倒是话多。一路上走急了吧,看你热成了这样。木槿,快去拿些冰镇西瓜来给爷解暑。”
年静怡看到他们二人琴瑟和谐的模样,觉得微微有些刺眼,便低下头来端起冰镇的杨梅水要喝上一口,旁边的汐儿忙出声阻了她:“小姐体寒,切不可再喝。”
年静怡闻言,嘟囔了一声:“我不过才喝了一口呢。”
她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却终究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妍华正好瞥到这一幕,见年静怡的视线不经意扫到自己面上,便细笑着朝她点头打了声招呼。年静怡见状,也回应了她一个微笑。
木槿出来时,看到大家都在,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后,便低眉顺眼地说道:“侧福晋、格格,福晋身子乏了,喝完药就要睡下了,侧福晋们格格们且都回去吧。”
李氏不冷不淡地睨了木槿一眼:“既然如此,梳月,将贺仪给木槿吧,这么热的天儿,时儿又要吵闹着玩儿水了,我还是回去亲自看着才放心。走吧。”
李氏一走,剩下的人便也纷纷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