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华被胤禛抱到榻上躺下时,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在隐隐作痛,她惊了!
她紧紧抓住胤禛的手,一双大眼里满是惊慌,连声音都在发颤:“禛郎,我肚子痛,我怕……”
胤禛的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他往左右环顾了下,声音有些发急:“柳大夫呢,柳大夫还没来!”
“爷,已经去请了。”良辰深拧着眉头,拿来一条拧过温水的汗巾,走上前去给妍华擦额角的冷汗。
胤禛听到妍华在轻轻哼着,一向沉稳的他也越发不淡定了。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跟着打颤:“婵婵?婵婵,你跟孩子都要好好儿的,听到了吗?”
妍华的身子也没虚到脱力的地步,可是她却连动也不敢动。肚子的状况不太好,她听耿氏说过,前三个月胎象不稳的话最容易小产,她此刻便觉得自己的胎象不太稳,心里的恐惧被一点点放大,瞬间便侵占了她的脑子。
“禛郎~”她哽咽着,六神无主地紧了紧自己的手,两行泪自她的眼角滑落,里面裹满了无助,“好像流血了。”
她觉得她要死了,她还没来得及给孩子想个小名儿呢,怎么就突然不好了?她此时突然理解了为何耿氏在小产之后会怨怼胤禛,那是撕心裂肺的痛啊,怎能不怨?
胤禛的眉头早已拧成了一条线,握着妍华的那只手都微微有些发颤了。他听到妍华的话后,将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袍子摸了摸,果然摸到一丝温热的黏腻。
他的整个身子都剧烈地一颤,当场石化在那里不得动弹。
过了良久他才抽出手来看了看,手指上只染了一点点血,他终于镇定了下来,张了张嘴将说话的能力找了回来。他也来不及将手上的血擦掉,只柔着声音唤道:“婵婵?”
“嗯~”妍华气若游丝一般轻轻应了一声,亵裤湿了,上面落了血水,她不知道有多严重,却是半分也不敢动,生怕一动身子,就会流更多的血。
“婵婵不怕,不要紧张,放轻松些。”胤禛意识到,情况或许没有那么严重,所以他尽量让自己平缓了下来,一字一字说得沉稳,不停地鼓励着妍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承志终于一路跑了过来,待看到面色苍白的两个人时,他只道情况糟糕,刚要走近,却有顾忌着礼数踯躅不前。
胤禛低骂了一句:“迂腐!快过来看看婵婵的情况!”
妍华之前听了胤禛的话,一直在试图平缓心情,强迫着自己的呼吸速度,可是心跳还是如擂鼓般跳得迅疾。眼下听到柳承志来了,她的心绪便猛然间更加紊乱了。
是害怕,害怕柳承志会宣布不好的消息,将她心头萦绕的那一点希望也给破灭。
胤禛无暇洗手,只提着一口气站在旁边等结果。柳承志每皱一次眉头,他都要跟着揪心一下。他的眸子一直半眯着,眉头也深深地拧着,脸色凝重身子紧绷,谁也不敢上前打扰。就连李琴语流着泪被带来了,良辰也不敢上前通报。
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胤禛却觉得像是过了数年的光景那样漫长。
待柳承志终于看诊完时,胤禛的额角也已经布满了细汗。他的喉头动了动,只觉得口干舌燥地有些说不出话,待发出声音来后,才发现声音嘶哑粗浑:“怎么样了?”
柳承志沉吟了会儿,本想细细思索一番对策,却又不敢怠慢了雍亲王,于是便只好保守地说道:“王爷,格格有一般的几率可以将孩子抱住……”
“什么一半!我要你尽全力保住孩子!”胤禛不等他说完,便低吼了一句,吓得柳承志冷不丁打了个寒噤,却是不敢说半个“不”字。
“柳大夫?我……为什么会出血?”妍华身子绷得厉害,此刻只觉得虚脱了一般,又不敢乱动,只好气若游丝般出声问情况。
她方才听到柳承志说有一半的几率,心里悬着的那口气便突然松了。比她预料的情况好太多了,她会坚持的。
柳承志垂下脑袋,低眉顺眼地答道:“来的路上听说格格是被蛇吓到了,情绪起伏太剧烈会影响格格腹中的孩子,因此才会出血,所以格格且要放宽了心,不要再过度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