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华听到胤禛这么说,立马便不满地撇了下嘴:“原来就是那满树的花灯呀。那些花灯我看过一次便没了,这份贺仪也忒浪费银子了,保留不下来,不好不好。”
胤禛看到她嘟着小嘴撒娇,心里的担忧这才悉数消散。
只见他长手一捞,从背后将她抱在了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后,一只大掌旋即覆在了她的小腹上,由上往下缓缓地抚摸着,像是在呵护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妍华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他此刻的温柔给包裹住了,真想融化在他手心就此沉沦。
“婵婵,我允你一个要求可好?任何要求都可,只要你敢提,我便应。这份礼如何?”他将脸埋进她的肩窝,她身上淡淡的桃花香萦绕在他鼻尖,久久散之不去。
情之所至,连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在话下。
她轻轻一笑,将自己柔软的手掌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掌心传来丝丝绵绵的热度,让她觉得心里很踏实:“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比如,一辈子都要爱着她护着她,也行?
身后的男子沉默了半晌,暖暖的鼻息喷在她的脖子上,挠得她心里痒痒的。
就在她以为他又要假装没听见,用沉默来敷衍了事时,他却突然缓缓开了口:“可以。我知道婵婵不会提过分的要求。”
他的声音低沉又好听,像上好的女儿红,香气袭人,让她闻之沉醉。
她抿着嘴直笑,眼角漾起一层层细纹:“那爷能不能立个字据与我?”
留着白纸黑字,这样才更踏实,免得他到时候耍赖不认账。
胤禛笑着未置可否,妍华以为他不愿,心里有些憋闷。但是她在第二日醒来时,却发现良辰将胤禛亲笔写好的白纸黑字拿给了她,一个高兴,用早膳的时候便多吃了一碗。
回到万福阁后,她才知道耿氏昨儿夜里也受了惊。昨天夜里耿氏与纤云回来的时候,在半道上也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清寂的夜幕中异常渗人。所幸她们觉着害怕后便急急地回了万福阁,一觉睡到天明的时候才听说了妍华昨儿夜里出了事。
胤禛昨儿夜里对她说过:“以后见到九弟,你便远远躲开。九弟出现的地方,不会有好事。”
虽然胤禛没有明说,但是她听了这话,自然便将那蛇的事情与九阿哥牵扯到了一起。她细细想了下,她与九阿哥见面的次数甚少,但与九阿哥碰面的那几次,确实总有霉运降临于她。
早上去祥和殿请安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李氏,妍华在心里惬意的同时又不免生出了些同情。毕竟这件事情不是李氏做的,胤禛却有些迁怒于她,难免有些冤枉。
只是,妍华一想到花影的事情,心里对李氏的同情便又立马减淡了几分。花影曾经向她求过一个允诺,花影临走前便用了那个允诺,求妍华原谅她。她原谅了,可心里终究还是念着花影。
花影的性子太合她口味了,所谓爱之深责之切,那样聪明的一个可人儿,为何偏偏就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每每想起花影的死,妍华便觉着自己又不能原谅她了,因为她的一走了之让她与灵犀伤心了很久。
妍华因为想到花影的事情,所以与耿氏说到昨儿夜里的事情时,突然就惆怅起来:“姐姐,我觉着我突然变胆小了,总是害怕失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想起昨天夜里几欲崩溃的情景,突然就颤了下。
因为太在乎,所以就特别容易患得患失。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何怀了孩子后会变得这么敏感呢?
“妹妹心放宽些,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不要翻来覆去地去想。”耿氏没有看到妍华遇蛇的那一幕,但看到妍华谈起这件事面色便有些发白,就知道昨天夜里相当惊险。
“耿格格不知,咱们格格昨儿夜里还出血了……”灵犀噼里啪啦地将事情始末都说了一遍后,耿氏这才明白为何方才请安的时候没有见到李琴语。
她慨叹了一阵,最后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施施然坐在妍华身边:“妹妹何必想那么多?我有了这个孩子便心满意足了,以后我会好好教导他抚养他,有了这个依靠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妍华捏着帕子的手轻轻一抖,有些难以理解地看向她:“姐姐为何这般看得开?姐姐你……为何对爷如此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