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昨儿陪了贵妃半宿吧?龙体重要,皇上莫要太过操劳了。”皇后看到胤禛眼里的血丝后,忍不住又劝了一声。如今这个男子,不仅仅是她的丈夫,更是一国之君。
木槿说得对,她如今乃一国之母,他信得过她,才会将后宫交给她打理。她即便不顾念夫妻情分,也要为了大清而助他绵薄之力。
胤禛听了这句话后,眸子微微颤了下:“文瑶……”
“皇帝,依哀家看,十四驻守皇陵一事,便再推推吧。”这时,皇太后终于将注意力移到了胤禛身上。无论如何,他也是她儿子,她心里虽然恨他夺了十四的江山,可终究要为了十四与他周旋。
她也不是不顾念与胤禛的母子情,可是一想到胤禛要将她的十四远派去驻守皇陵,她便抑郁寡欢,对新帝也喜不起来。她觉得胤禛心狠,居然这么待他自个儿的同母亲弟,实在是太不顾念兄弟之情。每每思虑至此,她便忍不住又想起多年前,十四差点儿被先帝亲手诛杀一事,十四说当时最先跳出来救他命的是五阿哥,而不是他的四哥,十四说他为此心伤,她,听后也心伤。
明明都是她生的,为何十四就这般贴心,老四却那么阴冷?对旁人阴狠便罢了,为何要对她的十四儿也如此?哎……
她暗叹了数声,见胤禛迟迟没有答她的话,便再度问出了声:“再等一等,到时候让十四亲自护送你皇阿玛的梓宫去景陵吧。你皇阿玛的梓宫还未送去安葬,你让十四现在就过去是做什么?”
她这是在亲口向胤禛求情,胤禛虽然不喜她装病留十四,可她毕竟是皇太后,他不想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当听的还是要听一听。况且她方才那番话说的也不无道理,胤禛虽然不想再看到总是刁难他的十四,却还是缓缓点下了头:“皇额娘说得是,十四弟便晚些时候再去吧。”
皇太后暗自舒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浓厚了些。同意就好,往后再想法子让他撤了那道口谕便是。十四常年在外打仗已经够辛苦了,如今还要他去守皇陵,依她看来,这苦吃得有些冤枉,她自是不忍心。可
既然已经听到了想听的话,皇太后的“病症”也立马减轻了一些。胤禛见状,说了些让皇太后保重身子的话,又让苏培盛多送些好补品过来,便又匆匆走了。他还有很多折子要批阅,不想在此继续耽搁下去了。
经过妍华身边的时候,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熹妃得空的话,到养心殿去一趟,朕有话要与你说。”他说罢便走了。
妍华见他面色严肃,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待向皇太后道了别后便赶紧追了出去。
胤禛也未走远,只放慢了步子,故意在外头候她。待看到她匆匆追出来,才伸出手来将她牵住:“不急。”
“皇上有事要吩咐吗?”他方才说有话要与她说。
胤禛轻轻摇了下头:“无,你陪朕走走,无甚要紧事的话,多陪朕说会儿子话吧。”
妍华想起裕嫔,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可看到胤禛的脸色后,犹豫了会儿,还是选择先陪着胤禛:“方才听皇后娘娘说,皇上昨儿陪了贵妃半宿?”
胤禛扯了扯嘴角,未置可否,只淡声道:“静怡的胎象不稳,昨儿差点儿没保住孩子。”
他依旧说得云淡风轻,妍华从这句话里听不出昨儿翊坤宫里有多云波诡谲,只叹息一声:“贵妃在潜邸时,身子便有些娇柔。贵妃与孩子都会吉人天相的,皇上且放款了心吧。”你也不是太医,即便时刻不离地陪着她,还是无法将她的胎儿保住不是?你眼下这么忙,还半宿半宿地陪着她,别人道你情深,我却想骂你愚蠢。这么不爱惜自个儿的龙体,累垮了可如何是好?
出了永和宫后,外面停了一架御辇,胤禛牵着妍华便要上去,妍华推脱了下。这御辇按理只有他和皇后才可乘坐,她坐上去有些不大像话。
“婵婵!”胤禛不悦地轻斥了一声,语气虽是不轻不重,妍华听后却知道他有些气了。索性她也不再顾虑那么多,顺从地随他上了辇车。
“皇上眯瞪一会儿吧,等到了养心殿,臣妾唤一声便是。”妍华凑到他身边挨着,抬手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肩头。
胤禛望了望那个小肩膀,干笑了一声,心里一时间有些五味陈杂。如今他是一国之君,有谁会像她这般,露出一个小肩膀让他歇一歇的?即便是十三,如今也是恪守着君臣之礼,感觉不再像以前那般亲厚了。这个婵婵,平素里一口一个皇上,一口一个臣妾,可每每关心起他来,还是这般窝心哪。
“好。”他往后一靠,微微倚在了她身上,不一会儿便轻轻打起鼾来。
途经景仁宫的时候,她隐隐看到有人在外面张望,只是隔得远,也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宫女。她也不便差人去问,便只好回头看了几眼,带着心里的疑惑继续往养心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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