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看似不大,可他们二人听了,当场便在心里哀嚎不断。弘历如今最痴迷的便是每个月与暖心见上一面,如今断了见面的机会,他只觉得抓心挠肝异常难受。弘时从小到大就顽皮,耐不住性子,如今捆着他做乾清门行走,还要守那么多规矩,心情立马跟上坟一样沉痛无比。
胤禛当天还罚他们在养心殿外头跪了两个时辰,由他亲自看着,待时辰满了才放他们回去疗伤……
雍正三年三月,钦天监观得空中出现“日月合璧,五星联珠”的异象,皆言此乃祥瑞之兆。群臣向皇上称贺之际,年羹尧也递了折子道贺。只不过,他的折子字迹潦草,道贺的言语中更是出现了错字。自年羹尧去年十月面圣后,胤禛对他的不满便越发膨胀,参奏年羹尧的折子也是每个月都不间断,再加上暗卫的通报,他对年羹尧的不满已经在爆发边缘。
所以这一次看到他的折子后,他当着几位军机大臣的面,便直接骂了出来,说年羹尧是仗着自己的军功,故意显露不敬之意!他当场便让怡亲王列出年羹尧的亲信名单,准备大刀阔斧地整治一番……
四月份除了年羹尧的亲信相继被革职或调任外,年羹尧也被逼着交出了抚远大将军的军印,转由出任杭州的将军。至此,他才从之前的傲慢中清醒过来,他的那些个军功,全由皇上说了算。皇上欢喜,便可让他富甲一方;皇上不喜,便可将他的军功全部抹杀!
除此之外,后宫中倒是相安无事,翊坤宫一直没再闹出动静来。贵妃的身子因为之前坐月子没坐好,越发羸弱起来。福惠因为自娘胎里便没有养好,生下来也是体弱多病,所以翊坤宫里仍旧太医不断。
五月份的时候,户部开始奏报选秀女一事,这一次,胤禛没再摇头。于是,待户部呈报上花名册后,胤禛定下于七月初开始选阅。
入宫后没有热闹过的皇宫,第一次有了热闹的迹象,这座沉睡的紫禁城仿若突然从先帝的丧期中回过神来,一朝一夕俱是活气。
这段期间内,喜儿与冉儿一直都未曾出过翊坤宫。贵妃主仆几人深居简出,翊坤宫里的人又精明,是以妍华与裕嫔屡屡都未想到法子去整治喜儿。二人都是有孩子的人,在没有万无一失的法子前,都不想轻易动手。
事情如此一拖,便拖到了端午节。
宫中久未热闹,这次又正好赶上端午节,胤禛便让皇后在已经扩建好的圆明园内办个家宴,准备与众位妃嫔在园子里好好过一过这个端午节。怡亲王一家也在受邀之列。
本来不过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家宴,却因为弘时与弘历的不在场,而异常压抑。
妍华心里是怪胤禛太过严厉了,好端端的节日也不让弘历跟着来庆贺,非要他自个儿在尚书房读书。其实今日连尚书房的师傅们都得了假回家过节了。
妍华一想起弘历一个人在尚书房里冷冷清清地读书,心里就难受得不行。正因为如此,她这一整日都没怎么搭理胤禛。
齐妃也因为弘时没有过来而闷闷不乐。
这后宫里的嫔妃本身也没几个,如今有两位拉着脸,气氛便没有预计的那般热闹了。
十三看到皇上与妍华之间互相不搭理,知道妍华是在因为弘历的事情而心里不畅快,便悄声与身边的筱七说了几句话。筱七闻言,莞尔一笑,凑到妍华身边就与她说了几句话:“过会儿子我家祥爷会求皇上让弘历过来的,你别再拉着个脸了,看得人不舒服。”
妍华听罢,四处搜寻着十三的身影,冲着他遥遥举起酒杯,感激地笑了笑。
“不得喝酒。”胤禛看到她举杯,这才递了个眼神过来警告她。他知道她在生闷气,眼下也没机会哄她,便准备由着她自己想明白,待看到她要喝酒,他还是忍不住先跟她出了声儿。
妍华只得放下酒杯,转而以茶代酒,遥遥跟十三以及刚回到席位上的筱七敬了一杯。
宴席到了下半场的时候,妍华看那些歌舞只觉着乏味,而十三也终于为弘历求得情,允他过来同乐。妍华心里感激,想去跟十三与筱七道谢,不过十三身子不适先行离席了。
直到这时,妍华才发现,原来十三一直都坐着小轮车!他的腿疾居然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竟是连路都不能多走了!
眼里一阵酸涩,她想起昔年意气风发的十三爷,再看看坐在小轮车里宛如迟暮之年的怡亲王,忍不住落了两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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