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恐地瞟了瞟左右的姐妹,生怕有人将她方才说的话给抖落出来。
“裕嫔娘娘,方才张妹妹说,这猫是个下贱……”果不其然,一直与她作对的英答应得意地扬起了眉毛,挑衅地瞟了她一眼。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妍华便出声打断了她:“方才本宫与裕嫔商议了点儿事情,耽搁了你们不少工夫,眼下便继续方才说的话吧。”
“……下个月和惠公主就要出嫁了,接着便又赶上过年,所以本宫下个月许是不得空照顾到每个宫里头。眼下趁着这个月尚且有几日空暇,你们有什么事情便一齐禀了,若是拖到下个月本宫不得空处理,你们可不得有何异议。”妍华看到那英答应要告状,也不想再去管她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忙开了口将之打断。
英答应见状,自是不敢再插话,也不敢再接着方才未说完的话继续说,只得不满得瞪了张答应一眼。张答应暗自舒了口气,庆幸地偷偷拍了拍胸口。她与刘答应、李答应以及这英答应是一起进宫的,唯独与英答应最为不对付。
最初的缘由不过是她当初骂了英答应的宫女几句,好像是那宫女给她沏的茶太烫,她喝得急便不小心烫了舌头。然后她便骂了那宫女,却被英答应以为她故意借此讽刺她,然后二人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说多了都是泪啊,她也不知道进宫后怎么就这么不顺……
“张公公,今儿熹妃娘娘叫了许多答应去景仁宫呢。”齐狗剩倒完景仁宫的夜香后,便又去内务府找张李子了。他并不知道,自打金三对他好之后,他每次去内务府,都有人悄悄跟着,将他什么时辰去的,与张李子在哪交谈的,交谈了多久等等都一一记在了脑子里。
“所为何事?”张李子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已经对他不抱多大的指望了。景仁宫有着铜墙铁壁似的,他想安排个听话的人儿进去都难。
“熹妃娘娘说,以前八王爷在世时,曾经署……好像是说的署理这俩字儿,说八王爷署理过内务府总管,八王爷去了之后,宫里头便一直不大太平,许是八王爷生前以前利用职务之便在宫里头安插了亲信,所以娘娘想问问各个宫里头的主子可曾看到过什么可疑的人儿……”齐狗剩费尽心力,将这一段话给背了出来。
他脑子笨,这种晦涩难懂的事情,他不太记得住,眼下能背出来给张李子听已是十分难得。
张李子听了这话,惊诧至极。八爷署理内务府总管的事情,还是先帝在世的时候发生过的,这熹妃竟然能想到那么久远以前?当真是不可小觑啊!
“呐,这锭银子赏你了。以后再听到类似的事情,一定要及时与我说。走吧。”张李子等他说完,便掀起地摆了摆手将齐狗剩给撵走了。
他回头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陆德才。以前苏培盛可专门叮嘱他好生注意着陆德才的,可见苏培盛定是怀疑陆德才有何不轨之举了。
他这几日都没怎么见着陆德才,那小子莫不是又给他闯祸了吧?
他想到这潜在的危险,心里一紧张,忙逮着一个小太监问道:“陆德才呢?他人儿又野到哪里去了?”
那太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张李子烦闷地白了那个小太监一眼,略一思索,赶紧往陆德才歇息的配房走去……
十一月二十八,胤禛将晋升位分的答应告知了内务府,内务府将之进行了登记造册。
武贵人晋为宁嫔,册封典礼较为繁琐,推迟到第二年再进行册封。安答应、郭答应与李答应三人,都晋了贵人,张答应与刘答应则晋了常在。去年入宫的四个秀女,居然晋了三个,这让唯一一个没有得到晋位的英答应很是羞恼。可除了羞恼,她也别无他法。
十二月初的时候,嘉惠穿上了嫁衣远赴喀尔喀。胤禛派了一员大将,又让魏长安亲自挑了三十名精兵,随着送亲队伍一路护送。
临行的时候,嘉惠笑得如暖阳一般温暖,可回过头后便当即泪如雨下。
筱七亦是如此,待看不到嘉惠的人影时,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妍华安慰她说等想念嘉惠的时候,便让她回来探亲,结果筱七说了一句话,惊得她当场石化:
“婵儿你怎得不知?若是有公主嫁去了蒙古,无诏不得回京?我与惠儿最早也要十年后再见了啊,呜呜……”
妍华本来强自忍着泪,待听了这句话后,那滚烫的泪水立马在眼眶里打起转来。这一别,再见便要经年,是她愚钝,竟是连这个都不知啊!她抬眼望着嘉惠远去的方向,终于再也忍不住泪水,跟着筱七痛哭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