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正好又下了一场雪,天气寒得很。陆德才的脑门上有伤,应是在昏迷中被冻死的。不过,他额头与后脑勺上都有伤,后脑勺上的伤是被钝物所砸,额头上的伤应是撞在假山上所致,且撞得不轻,这两处伤便是他昏迷的主因。
这是刑部给弘历的验尸结果,弘历听后脸色冷得吓人。看来,当真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他一想到此人的险恶用心,便觉着心寒,没想到居然有人要如此害他。可这人,又是谁?
“爷,福晋又吃不下东西了。”一个宫女不安地走了过来,弘历闻言,连忙转身回了屋……
景仁宫内,杜若刚从乾西二所回来,妍华时常差她去乾西二所探视暖心。
她将弘历没有休掉富察格格的事情与妍华说了一遍,妍华听后点了点头:“嗯,如此甚好。他啊,吃一亏才能长一智。这次的事情委实歹毒了些,一箭好几雕,哼哼,可见这人聪明得紧。”
倘若事情都按着那人的预期来,那么富察格格便被休了,芙蓉早殇,暖心小产,永璜也定会因为富察氏而受了弘历冷落,当真是一举多得。
妍华粗了蹙眉,这究竟是他院里头的黄格格所为,还是他的侧福晋?倘若不是她们,这后宫里又有谁,与弘历如此深仇大恨?妍华心里突然“咯噔”了下,莫不是有人恨她却不得报复,便去祸害他的儿子?
她摇了摇头,将这些疑虑给压了下去:许是想多了。
再过几日便是上元节了,胤禛跟她说过,要带她去怡亲王府一起看灯。大年初一那一日,筱七进宫的时候曾无意提到过,一入冬,十三的腿疾便发作得厉害。她让人将内务府新送给她的貂皮斗篷给改成了一条毯子,好送给筱七,也可给十三出行的时候盖在身上保暖。
“娘娘,宁嫔娘娘刚差人来问,她什么时候可搬去储秀宫住。”
“呵呵,她如今倒是急得不行。与她说,近来内务府的人儿忙着呢,等过完上元节再搬。”妍华摆了摆手,有些心累。
“娘娘,养心殿来人了,说是皇上到眼下还未用膳,苏公公想请娘娘过去劝劝。”杜若出去后没多久又进来了。
妍华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什么时辰了?”
“娘娘,午时正了。皇上一上午未吃东西,还一直在操劳着朝事,身子怕是熬不住啊。”
“嗯,我这就过去看看。”她似乎有些知道胤禛为何如此,想是在为芙蓉的事情难过。别看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有大悲之色,可看他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就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就连她告诉胤禛刘常在有了这样的喜事时,他都高兴不起来。
别人都道他冷漠寡情,可妍华却一直感觉他最是重情重义。
上元节那一日,鉴于上一次出宫后,后宫里头闹了很不好的丑事,所以这一次胤禛与妍华是偷偷出宫的,且不允知情的人泄露半分消息。
俩人进了怡亲王府,才知道什么叫热闹,什么才是节日里的喜庆氛围。
王府上下满是花灯,妍华本觉着如此太过铺张浪费,后来才知道,那些花灯大部分都出自王府众人的手,十三也做了好几只。难怪妍华方才看到几个花灯歪歪斜斜,还道卖花灯的人偷工减料呢。
“王爷与福晋年前便号召府里上下扎花灯,扎得最多最好的便赏银子做奖赏。奴才手拙,得了五两,屈居第三,呵呵。”怡亲王府的官家是个小老头,看到胤禛也不惧怕龙威,还笑呵呵地闲话起来。
“哦?谁得了第一?赏银有多少啊?”妍华斜睨了胤禛一眼,见他乏味,便故意与小老头说话,好引起胤禛的注意,少想那些烦心事。
“福晋得了第一,赏银是二十两,不过福晋将银子都打赏与奴才们了。”
“哼哼,她也会扎花灯?想是作弊了。十三弟扎了几只?”胤禛莞尔一笑,来了兴致。
“皇上说得是,王爷扎的花灯也被福晋拿去充数了,还有大贝子扎的两个,几位侧福晋扎的五六个……”
妍华愕然,眨了半晌的眼才苦笑不得道:“如此说来,你们福晋都是拿了别人的花灯充数的?”
小老头呵呵笑着:“娘娘说得是。福晋得第一是耍赖得去的,福晋名下一共三十多个花灯,福晋自个儿只扎了三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