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莫不是误会了吧?灵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着凶相,其实心底可好了。我还吃过她做的糕点呢,可香了,不比御膳房做的差。”刘常在笑着,眉眼弯弯若夜幕中的新月,恬美皎洁。
“哟,两位妹妹也来赏花?”安贵人方才远远看到刘常在二人,忙急急走了过来。
“姐姐~”刘常在忙向她行了礼,笑眯眯道,“姐姐也来赏花?这梅花开不了多久便要谢了,所以嫔妾与李姐姐便赶紧过来看看。”
灵犀远远听到一阵寒暄,扯长了脖子望了两眼,见来人是安贵人,又是一个她讨厌之人,忙又催着小宫女加快了摘梅花,摘好后便匆匆忙忙地寻了另一条路走了。她性子直,真怕自己个一个不高兴便与那两个笑里藏刀的贵人顶嘴,到时候便会让妍华为难了。
“灵犀,谁又惹你生气了?”灵犀回去的时候撞见了芍药,芍药见她一路上都骂骂咧咧的,怕她又惹事了,便多嘴问了一声。
“哼!我碰到那个李贵人了,还有安贵人。刘常在笑嘻嘻的与她们在一起,真是又傻又蠢,与谁要好不行,非得和她们二人在一起,看来那刘常在也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第二个喜儿,表面上善良,心里鬼得很。”灵犀张口就是一阵抱怨,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与她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芍药眉头一紧:“那李贵人不是善茬儿,刘常在如今怀着身孕,与她们在一起会不会出事儿?”
“出事便出事,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她自己个儿要与她们在一起,你还能时时刻刻担心不成?”灵犀没好气地冲了她一句,便领着身后的两个小宫女去处理梅花了。
芍药担忧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蹙着眉头进了正殿。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是正确的。
妍华用过晚膳后,宁嫔武氏便差人来传话,说刘常在出血不止,她肚里的孩子想是要保不住了。妍华大惊,忙要过去探视。
灵犀跟着她一起去的,路上趁机将梅花林里的事情与妍华说了一声。
妍华责备地瞪了她一眼:“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呢,你可不得如此胡说八道。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碎嘴,这宫里头岂不乱了套了?”
路上,妍华的轿舆被一个行色匆匆的小太监惊得颠簸了下。
灵犀训斥那个小太监的时候,听到他嘴里在碎碎念,便奇怪地问了一声:“你在说什么?钱贵?你见到钱贵了?”
“姑姑……姑姑……莫吓我,钱公公不是已经升天了吗?”小太监方才不过是在念中药名,几钱几钱地嘀咕出来便于他记住。
“你说什么?!钱贵什么时候……你再胡说,娘娘定会让人撕烂你的嘴!”
灵犀痛斥出声,吓得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连连叩头:“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奴才……奴才没有胡说……奴才是听内务府的陆德才说的,他……他亲眼看到钱公公被砍头了……”
“你唬谁呢?那陆德才不是已经去了吗?”灵犀气得狠狠掐了他的胳膊一把。
“娘娘饶命啊!”小太监吃痛,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灵犀,住手!让他好好说话!”轿舆里的妍华震惊不已,她一直以为钱贵在雍和宫里当差,过年的时候还有人传话进宫,说钱贵给她磕头恭贺新年呢。
“娘娘……娘娘饶命啊,是真的。奴才不敢乱说啊……奴才是前年就听陆德才说过这事儿了……娘娘饶命……”
妍华震惊不已,不小心用护甲扎到了手心,这才回过神来。她颤着声音,又问了一遍:“你说钱贵前年就不在了?被砍头了?他犯了什么事儿,要被砍头?”
钱贵一直待她忠心耿耿不说,做事也向来让她称心。钱贵离开景仁宫之前的那番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么可怜的一个人儿,能犯下什么滔天大罪,竟然要被砍头?
砍头?她蓦地想起了苏培盛,苏培盛一直骗她说钱贵在雍和宫里头当着差啊!既然苏培盛知情,那么……
“娘娘,陆德才说……说钱公公是前朝余孽……”小太监吓得魂不附体,他可是头一次碰到熹妃这样大的人物,身子都在哆嗦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话了,熹妃的声音为何这般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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