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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满月从骆峥家出来开车回了自己那儿, 家里有各种急救工具,她用最短时间整理出药箱后,雷厉风行地朝老于手机定位的方向开去。
这一路上,冷风灌耳,就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发抖的。
索性这煎熬的一路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到半小时,梁满月就在高速入口附近迎上了警队的车。
小警员十分麻利地跑到副驾驶去,把空间留给梁满月。
她风风火火地上去,一眼就看到靠在座位里面眉头紧锁唇色发白的男人,偏偏他这天还穿着浅色衬衫,腹部的血殷红晕开,触目惊心。
听到动静,他缓缓抬眼。
四目相对的第一秒,梁满月眼泪唰地掉下来。
大概是没力气,骆峥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喘息,静静地看着她。
眼里的光,像是找到精神支点,开始复苏。
梁满月也没说话,她敷衍地抹了把眼泪,把药箱打来,拿出纱布和绷带像是应对每一次突发急救一样,冷静地开始行动。
庆幸的是,骆峥的伤口虽然切面长,但深度一般,没有伤及腹腔,只是出血量很大,所以他现在有些虚弱。
梁满月无声地缠绕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濡湿了她的眼眶,眼泪再度啪嗒啪嗒往下掉。
血止住,骆峥也有了些许力气,他抬手,像不知疼似的,既轻又温柔地在她发红的眼睛上擦了擦。
带着薄茧的指腹触感依旧,梁满月吸了吸鼻子,覆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蹭,一刻也不愿拿开,“还很疼吗?”
骆峥眼含笑意,无论何时都不忘哄着,“见到你就不疼了。”
明知道他在唬人。
梁满月还是破涕失笑。
如果不是行动不便,她真想一头扎进骆峥的怀里听听他的心跳……这会儿,也只能借着十指相扣的手,释放她担心到拧成绳的情绪。
为了向她证明自己真的还好,骆峥握着她手的五指收拢,微微用力,“你让老于转达的话,什么意思。”
“……”
“什么叫这辈子跟定我了。”
梁满月也不知道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但见他笑,眼底也随之露出平坦的松懈。
想到半个多小时前她如此矫情的表现,她耳畔升温,语气有点儿破罐子破摔,“还能有什么意思……就你认为的那个意思。”
“我认为?”骆峥语调低软磁沉,像是抓住机会故意拿捏她,“我连个名分都没有。”
铁骨铮铮的大男人,张口居然说出这么可怜委屈的话,也算是闻所未闻。
前面的两个大男人听了个清楚,同时绷紧唇,以防自己笑出声。
结果先出声的是梁满月。
她被男人灼热的目光紧盯着,无奈嗤笑,“你是不是傻啊骆峥。”
骆峥不气也不急,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神态,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
他当然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