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挥退其余仆从,坐在桌前轻轻端起玉杯饮着蜜水,道:“徐太医呢?让他来见本宫。”
春念道:“徐太医昨晚便来复命了,只是那时娘娘您已经睡下了,我便没让他打扰。”
太后眉头微挑,“哦?他怎么说?”
春念附耳小声道:“徐太医说他查不出来任何症状,但诚王看着似乎不大行了的样子。”
太后满意道:“奇毒鸩羽果真名不虚传。”
春念亦笑着附和道:“娘娘这回可以安心了。”
太后喝完一小杯蜜水后方又道:“宁安呢?让他去诚王那头多盯着一点,事到临头了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正此时,一小丫鬟捧着一只木匣子快步走了过来,春念见状唤她道:“沉香,何时慌慌张张的?”
被换作沉香的小丫鬟拿着木匣子走了进来,行礼道:“娘娘,方才在慈宁宫外有人将这匣子交给我,说是送给娘娘的礼物,说完便走了,看着奇奇怪怪的。”
“什么东西?”春念边说着边接过木匣子打开,然而下一瞬一声惊呼便将木匣子甩在了地上,她看着盒子里滚落出来的血淋淋的物件,俨然是一截手指。
“啊——”沉香看着滚落在自己脚边的断指,一声尖叫便随即腿软着滑坐在了地上。
春念亦苍白着一张脸,强忍着不适又看了一眼那节断指,随即捂着嘴望向太后,声音中难掩颤抖,“娘娘,宁公公早年习武有一根手指没有指甲,这、这手指瞧着好似宁公公的。”
“什么?”太后瞬间站起了身,“不可能,宁安怎么可能……快、快去把宁安给本宫找过来!”
片刻后,春念再次走进了殿中,并顺手掩上了殿门,她的脸色依旧很是难看,见她进来,原本正焦躁踱步的太后立刻问道:“找到宁安了吗?”
春念咬着下唇摇头,“宁公公房内并无明显的痕迹,看着像是主动出去的。”
太后脱力地坐上了软塌,良久,她终于找回了理智,她面色阴沉,“他们既然能对宁安下手,想来魏濯定然是快不行了,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只要魏濯死了,便没有任何人能左右本宫了。”
春念思及这么些年一直忠心不二的宁安,再想起那节血淋淋的断指,终是于心不忍,“可是娘娘,那宁公公我们便不管了?”
太后闭上眼睛掩去了目光中的无情,“做大事者必须懂得取舍。”
春念垂头不语,心中却是油然而生一种兔死狐悲的哀凉。
盈都城东与临湖苑相邻的江府内,林芷在后门口下马进府,立刻有暗卫带领着她往内宅后院走去。
林芷问暗卫道:“人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