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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定衍最后一次顾念救命之情,没有取张答应的性命,但是下令赏了她二十大板。这二十板是实打实的,没有人会为她疏通关系,张氏挨了板子后,痛的连声音都喊不出来,少说会有一个月起不了身。
张云华自降位后便一直叫嚣着要见皇上,时不时将救命之恩挂在嘴边,直到挨了板子,心中的恐慌才渐渐蔓延上来——她是真的没了妃位。
但这只是开始,她本还存着翻身的念头,直到发现从前伺候她的宫人全部消失,来了两个生面孔,对她十分粗暴,连饭都不给吃,更匡论上药。
张云华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挺过了最危险的前三天,趴在床上用虚弱的声音咒骂:“你们两个小贱婢,竟然如此对本宫,你们可知本宫是谁吗!本宫的父亲又是谁吗!”
那两个宫女明显是在宫中待了不少年的,闻言不仅不慌,反而还笑嘻嘻地打趣:“你听,她竟然还想威胁我们。”
另一个宫女啧啧两声:“张答应,你就别白费口舌了,你的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你如今都这幅模样了,当真还以为自己是从前的张妃啊?”
张云华气的脸都紫了,咒骂几声后,忽然冲外面喊道:“小庄子小高子,你们人呢,都死去哪了!”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撇着嘴摇摇头,等到张答应嗓子都喊哑了,才“好心”道:“别喊了,省点力气吧,没用的,你嘴中的小庄子小高子,受了罚后求着皇上去做了杂役,说是就算一辈子扫地,也不愿再伺候你了呢。”
“你难不成忘了从前动不动就打骂他们的场景嘛,如今落魄了,倒是想起他们了。张答应,你就认命吧。”
认命?认什么命!她是张妃,是皇上的女人,是未来皇子的母妃,她的父亲是皇上的救命恩人,那才是她的命!
然而她没再等来其他人,只有两个宫女在一旁讥讽,就这么眼睁睁看她脏了被褥,饿着肚子。
张云华终于忍受不了脏污,一边想着等自己伤好了便叫这两小贱婢尝尝她的厉害,一边拉下脸求她俩帮忙收拾,那两宫女好生看了会她的笑话,这才帮她收拾了被褥,张云华记恨在心,盼着病愈。
可谁知眨眼过去了多日,她的双腿却还毫无知觉,张云华心存侥幸,可是即便她再用力拍打,也无痛觉传来。
那一瞬间仿佛晴天霹雳,她不敢相信此时此刻是真实的,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只剩泪水毫无遮掩地涌了出来,无穷无尽。
“不、这不是真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在做梦!”她盖上被子,惨白着脸躺在床中央,慌乱掩盖住身体,努力闭上眼睛,“醒来,赶紧醒过来,只要醒过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是睁眼,依旧是那个寒窟一般的屋子,她如坠冰窖,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却依旧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她成了废人!
那一瞬间,她眼中的生机瞬间灰飞烟灭,看着蜘蛛渐行的屋顶,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让她一眼钟情的青年,得知父亲对如此尊贵的人有救命之恩后,她欣喜若狂,以为往后的人生会活成所有京城女子羡慕的模样。
被拒绝后,她不死心,以迷药灌醉他,假意成房,让他不得不纳了她,但此后,那个会对她笑的青年却不见了,只有冰冷的宫殿。
一年又一年,她不甘,对所有能接近他的女子心怀怨恨,没有皇帝的宠爱她痛苦不已,在后宫,她最畅快的时候,便是折磨那些宫妃,看着她们一个个哀求自己,疼痛哭泣,她才能获得短暂的快乐,如饮鸩止渴,乐此不彼。
而现在的她,没有宠爱,没有地位,连具身体都没有了。
“啊——”张云华在床上痛叫出声,“皇上,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
郎心似铁,她错了,错的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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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妃之事众人皆不关心,只在茶余饭后偶尔提一句便过了。
她们更关心的,是不知哪里传来的消息,说纯月仪此次受伤,皇上怜惜不已,打算晋纯月仪为妃。
后妃一开始还以为是假消息,那可是从二品妃位,怎么可能说晋就晋呢!可后来想想今日皇上的所作所为,对纯月仪的疼惜,顿时又觉得这消息说不准就是真的。
不过隋定衍还未下圣旨,晋封之事未定,所有人都期许,或许只是皇上一时冲动,事情还有转机。
眼看着消息越传越广,皇后坐在景仁宫,吐出一口浊气,对此喜闻乐见——她虽劝不成,但自会有人劝。
纪挽棠现在对她要晋位的事还一概不知,她正躺在床上,裤子被扒拉下来,露出两条莹莹发光的玉腿,原本白净的膝盖上印着两坨触目惊心的紫黑淤痕。
从前夺嫡时,隋定衍受过刀伤,中过毒,却觉得没有见到眼前这淤痕来的疼,他沉着脸,将上好的化瘀膏涂抹于掌心,再狠狠一揉——“啊!好疼,陛下,疼!”
纪挽棠的生理眼泪顿时被挤了出来,疯狂往回缩腿,她自己觉得这淤痕其实就看起来可怕了些,其实并不疼,完全没必要揉开啊,虽说揉开确实化得快,但实在是太疼了!
可她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能拗得过习武的男人,隋定衍握着她的小腿,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不许动。”
这怎么能不动呢!
纪挽棠看着他又要动手,自己又挣扎不开,连忙起身抱着他的脖子,抽抽噎噎:“陛下,孙太医都说没事,您就饶了我吧,好不好,求求您了,我真的要疼死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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