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为宇文景恒含辛茹苦了这么些年,如今也到了他回报的时候。
只要让宇文景恒认定这个“儿子”,这就是一荣俱荣的好事,不是吗?
饶是宇文景恒再怎么多疑,也不觉得皇后会害他,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么些年也的确是用心谋划为他铺路。
因此,宇文景恒绝对想不到,他一心敬爱的母后,此时心里究竟打着什么样的疯狂算盘。
他就是做梦都想不到,他早已成为亲生母亲的弃子,康庄富贵路,也不是为他铺就的了。
这母子二人,一个畅想未来,一个心怀鬼胎,此刻瞧着倒也是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
皇后跟宇文景恒说了几句闲话,问了一些宁王府的情况,便将他打发走了。
宇文景恒回到宁王府,却对白日里苏凌薇在校验场长展现出来的飒飒英姿,始终难以忘怀,心中的郁气难以排遣,只能一壶酒又一壶酒的解闷,喝得多了便开始说胡话。
“凌薇,从前本王是被蒙蔽了,被那个该死的顾曼萝给骗了,才会不小心错失了你……”
“凌薇,你既然是那般聪慧能干,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呢?我单单知道你是武将之女,你总是隔三岔五跑到山上去采药。可是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你会武功,箭术还那般出众,而你的医术,更是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是了,你当时还救了奄奄一息的宇文夜凌,可我一直以为那是宇文夜凌瞧上了你,所以将你的功劳夸大其词,我不知道,你原来真的有那么厉害。如果我知道你原来是个这般出色耀眼的女子……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宇文夜凌抢走你的!我不会的!”
“凌薇,明明我们会成为人人羡慕的一对,可是我不明白,我们之间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说起来,我不过是一时糊涂,可你对我,也太狠心了!当时如果不是你那么决绝的要跟我一刀两断,我也不会纵着顾曼萝来伤你的心……”
“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在宽容一点,就算我做错了,你也可以原谅我啊,只要你肯既往不咎,我们还是可以很幸福很甜蜜的啊!”
“难道你从前对我的那番心,全部都是假的吗?所以你才会那么干脆的离我而去是不是……凌薇,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绝情,我都已经屡次三番的向你忏悔过了,你为什么还不肯回到我身边?”
“宇文夜凌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个我行我素的大魔头,他要是心情不好了,只知道一味的杀戮,手下不知道有多少亡魂,说不定有多少恶鬼缠身呢!他哪里会懂得体贴女人,你呆在他身边,就不怕会做恶梦吗?”
“你是不是留恋宇文夜凌的权势,所以才会这般翻脸无情?你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你怎么就不想想,那些东西我迟早也会有的啊!”
门外,吴盈盈已经听了好一会壁角了。她原本是听说宇文景恒喝的酩酊大醉,便带了一碗醒酒汤,打着关怀夫君的旗号,一路长驱直入的冲进了宇文景恒的院子。
宇文景恒院子里的人虽早得过吩咐,可吴盈盈毕竟挂着宁王妃的名头,又一贯的泼辣,就连宇文景恒本人也多是敬而远之,这些下人自然是不可能完全拦得住她的脚步的。
说起来,自从她嫁进了宁王府,宇文景恒一直对她严防死守,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守活.寡似的,弄得她至今还没有实现“白.嫖”的想头,今日也是想来瞧瞧,能不能趁着宇文景恒喝醉了浑水摸鱼,也好痛痛快快的享受一番。
而宇文景恒对永安郡主的那点儿执念,吴盈盈早就见怪不怪了。反正她对宇文景恒又没有什么感情,也不会因此伤心或是怎样。只是瞧着宇文景恒表现出来的强词夺理的深情,由衷的觉得反胃。
明明当初是宇文景恒自己贪恋那顾曼萝的美色,现在悔不当初了,又觉得人家永安郡主不原谅他就是绝情,简直不要太可笑了!
别说是永安郡主那等惊才绝艳的女子不可能会蠢得重蹈覆辙,就算是换了她吴盈盈,也颇看不上宇文景恒这副把无耻当深情的作派!
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推开了门。
宇文景恒听到动静,抬头看向来人,愣了一下,徒然沉下了脸,呵斥道:“吴盈盈,你来这里干什么?本王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没事不要到本王跟前晃,本王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这里不欢迎你,马上给本王滚出去!”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滚啊!滚出去!”说着,宇文景恒像是不够解气,随手将手中的酒杯砸向了吴盈盈。
吴盈盈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微微侧身,就避过了那酒杯,脸上浮起嘲讽的笑容:“听说王爷一回来就一个人喝闷酒,妾身是你的正妻,自然要来关怀一二了。”
“这是醒酒汤,宁王殿下可要用一些?”说着,吴盈盈上前,将托盘里的一碗黑乎乎的糖水,放在了宇文景恒面前。
“瞧着王爷这苦闷的样子,妾身真是心疼万分。可惜啊,王爷那点儿想头,注定是痴心妄想了。永安郡主是何等惊才绝艳的女子,你昔日错过了,如今就算是再怎么后悔,也不可能够得着。”
“胡说!”在这个素来瞧不上的吴盈盈面前,宇文景恒也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心思,就算他知道吴盈盈听到了他说得醉话,也不以为意:“你这个泼妇懂什么?你知道一天到晚想男人,挨不着男人你就没法安生,你哪里懂得什么是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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