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一步,卫明桓便进一步。
卫明桓今日尝到了甜头,整个人都如同飘在了云彩中,便是对方横眉冷对,他也不觉得有半点不悦,反而觉得是彼此间的情趣,竟是乐在了其中。
“朕若不封妃不纳嫔,不要子嗣,不要继承人,这偌大的后宫都留给你一个人,阿珩,你能不能……”卫明桓认真地看着顾恒,那双眼睛里缀满了深情。
顾恒心里慢跳了半拍,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只听得男人的声音,仿佛在耳边继续,“你能不能把你的心,交给朕?”
顾恒顿了片刻,一时没说出拒绝的话来,过了会儿,他道:“陛下,我不喜欢男人,你忘了么?”
卫明桓皱着眉头,“你这么多年未曾有过女色,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喜欢?”
“我很确定,我不喜欢。”顾恒一字一句,“难道陛下还要强迫臣么?”
卫明桓只看着顾恒,没说话。
顾恒道:“陛下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就这般便好了。臣竭力为陛下扫清世家障碍,做陛下手中的一把刀,待到来日时机成熟,陛下杀我也好,治我的罪也罢,给长亭侯府一个善终,也算是臣求你了。”
“顾珩,你说这样的话,便是往朕的心窝子里戳,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卫明桓许久后,苦笑一声。
放下顾恒一个人,径直离开了。
顾恒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话已至此,以卫明桓的骄傲,想来也得伤几天的心,必然不会再来招惹他。在他的印象中,卫明桓即便在做皇子时忍辱负重,也保持着极度敏感的自尊,不曾被折弯过背脊。
脸皮厚是一回事,但真正说一句伤心的话,确是从未有过的。
入了夜,顾恒就寝,灯刚吹过,黑暗刚压下来。
一道人影就窸窸窣窣进了顾恒的屋,等爬上了床,顾恒当真是哭笑不得,“陛下,你这是做什么?”
“爬自己妃子的床,不算丢人。”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神情脸色,顾恒光听语气,似乎挺平常的一句话。
顾恒听得如此,只当这小子实在厚脸皮。
他并未搭话,单挪了挪身子,往里侧进了一些,与卫明桓之间离得远些。
卫明桓倒也没有得寸进尺,而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的另一侧,黑暗中似乎连呼吸也轻柔了许多。顾恒凝神听了一会儿,只觉得身边这人十分地规矩,他便也定下心来,想着从前也不是没有一个被窝睡过,就是进宫后的许多日子,这疯狗也跟块狗皮膏药似的。
这人空有三宫六院,多大的享受都不懂得,偏偏来与自己挤作一床,反正吃亏受罪的也不是自己,是这疯狗自个儿找的吧,我便全当没这回事。
这么一想,顾恒愈发放松,没过一会儿,竟徐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