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怀中之人的呼吸渐均,他若有所思地低声吐出一句:“不知师尊如何看我?”
他本是自言自语,没指望听见答案,却不成想白景轩轻轻嗯了一声,以低得若有似无的声音道:“好大的麻烦......”
他嗤地笑出声来,“弟子的确给师尊添了许多麻烦。”
他心有触动,一个问题萦绕心头许久,若是此时不问出来,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了,便鼓足了勇气,结结巴巴地开口道:“若是......若是弟子不愿做您的徒弟,还能不能......”
怀中之人忽然直起身体,眨了眨眼。
蔺宇阳以为他清醒了,可仔细一看,仍是眼神迷离。
“不做师徒......”白景轩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我管束不了你,届时便只能再斩你一世了。”
“什么?”
蔺宇阳没听明白,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师尊说的是......斩?
一颗心大起大落,方才还彷佛身在云端,眼下又立刻掉落冰窟,做不成师徒,便要杀他?
谁知白景轩又轻笑着摆摆手,“不会的,我要救的人,岂有救不了的。”
然后又摇晃了一下,身体一歪倒进了蔺宇阳的怀里,口中呢喃道:“做不成师徒,碧落黄泉我也会找到你......救你......”
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消失不见。
蔺宇阳呆滞了片刻,方才那句话他听得真切,对他来说,恐怕比这世间最深情的情话还要令人脸红心跳。
他紧紧地搂着白景轩,心情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良久,待怀中的人睡沉了,他轻手轻脚地将其放回榻上躺好,目光温柔地凝视那张绝美的脸庞,须臾后在其眉间的金叶上落下一个轻吻。
*
一直到翌日清晨,白景轩才头疼欲裂地起身,他揉着太阳穴,看见徒弟正俯身榻边,枕着胳臂酣睡。
他看一眼四周,轻轻啧了一声,自己怎么睡徒弟房里了?
还把弟子的卧榻给霸占了。
他长叹口气,嗅出空气中残余的酒香,才猛然想起他最后的记忆——那便是自己尝了一口“神仙醉。”
他......醉了?
想到这他猛然摇头,不可能,他才喝了一口!
不不不,他一定没醉,昨晚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他一定能想起来。
他如此想着,小心翼翼地缓缓起身,生怕吵醒了徒弟,自欺欺人地想要旁若无人地回到卧房内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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