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吧。”他说,声音很淡。
倒是没想上司这么贴心,还能给她倒水。
鹿元元走过去,走到桌边,她这个走位,无意识的就是从钟秦和卫均之间穿过去的。而且站在那儿了,还把钟秦给挡住了。
拿起杯子,送到自己嘴边,一口气,一整杯尽数灌进了肚子里。
的确是把她渴的不行,这一路走的,毛驴也没这体力。
“多谢王爷。”放下杯子,一手擦嘴,她一边看向卫均,还是非常有人性的嘛。
“累了么?”他问她,那语气,也听不出什么关心不关心的,更像是照例询问。
鹿元元可不认为这就是随意问问,再说,他本来也不是个说废话的人。
但凡说话,总是有目的的吧。
所以,回答他的问题,就需要慎重了。
鉴于她现在肚子饿,所以,不宜强撑。
“嗯,累。”她答道。
“忍着。那边桌子上的东西可看到了,都是留给你的,去解决了。”卫均微微转眼看向这寮棚的一侧,那边有一个用木头粗略的新钉起来的长桌子,那上头,摆了好多东西。
有罐子,有瓶子,有布包。显而易见,里头都装了些什么,都是给她的。
鹿元元无言,看吧,当周扒皮真想扒皮的时候,她说要累死了也不顶用。
“我能先出去吃点东西吗,我饿了。”叹口气,她微微低头,询问。
卫均看她,“忍着吧。”
“饿死算工伤吧,希望王爷到时候多给点抚恤金。”绝了,还有这种人。
“怎么就那么多的话?”吩咐她做点儿什么,永远得先听她说一堆的废话。
“好吧,您别生气,属下不说了。”他老人家受伤了还没好,和女人大姨妈造访一样,心气极差。
她耷拉着肩膀,真是一副饿死鬼的样子,朝着那桌子走去。
卫均就那么看着她,那小背影皆是幽怨,他看着看着,薄唇却弯了起来。
“王爷,既然已经知道陆申所言的那条他女儿的裙子是南丝锦,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要沿着这个方向调查一下。”钟秦开口,卫均的表情又如常了。、
“近几年南丝锦也并不似较早时那般昂贵,寻常人家也买得起,从这方面调查,投入再多的人手也未必会寻到有用的信息。太晚了,去休息吧。”卫均的语调一如既往,这就是他寻常的语调。听起来,是略有一丝严肃的,但,还有他特有的那种宽厚。
钟秦看着他,又慢慢的转眼去看那边趴在桌子上好像要饿死了但不得不做事的鹿元元,就转身离开了。
寮棚以树木搭建,那种树木刚刚被砍伐,枝叶还活着的味儿一直在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