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渊沉默了一?会儿,分给他一?个眼神:“不怕人家来找你麻烦?”
如果真的拿到了凝神果和鲛皮卷,那拍卖行和正?邪各路修者,怕是?都不会放过他们。
鹿云舒嘿嘿一?笑:“怕什么,都是?花絮棠干的,跟我?鹿云舒有什么关系。”
“你敢保证没人能认出你不是?花絮棠吗?”
这件事九方渊早就想?问了,鹿云舒大摇大摆地说自?己是?花絮棠,在他看来过分大胆,万一?被识破,两边都要受牵连。
“这个不用担心,肯定不会被识破的。”鹿云舒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装得这么像,脸一?遮,能识破的只有花絮棠本?人,他又不在这里。”
九方渊对他的自?信持有怀疑,看着鹿云舒一?副憋不住笑的模样,突然想?起鹿云舒刚才确实没有被修者们识破的事,福至心灵:“你是?不是?经常装成花絮棠?”
“也没有经常吧,只能算偶尔。”鹿云舒眼神飘忽,“行走江湖不方便,有些坏事啊、拉仇恨的事啊、得罪人的事啊……每当这时,就会借他的身?份来用一?用,也算是?给他一?个小?惊喜吧。”
鹿云舒不可能夸大其词,九方渊额角直抽,觉得自?己可以?从他刻意回避的交代中猜出这个小?惊喜究竟有多大。
鹿云舒一?脸真诚,语气笃定:“你相信我?,真的只是?偶尔,花絮棠那渣男,配得上我?给的惊喜。”
这是?花絮棠配不配得上的问题吗?!
九方渊简直想?撬开鹿云舒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努力装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平静问道:“偶尔是?怎么个偶尔,也会像刚才一?样说话?吗?”
像刚才一?样言辞放浪,喊什么卿卿儿,对着其他男男女女笑得暧昧。
鹿云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掩着唇咳了两声,不说话?。
九方渊眯了眯眼:“这个都不敢说,难不成之前是?骗我?的?”
“怎么可能骗你,别冤枉好人啊。”鹿云舒弯着眼看他,因着面具遮掩,看不清楚神情,只能看到那双笑眼里满是?宠溺与无奈,“会……吧,主要是?那狗东西?太浪,不这样说话?没人信,我?也只是?说说,从没有和任何人真的做什么。”
九方渊当然知道鹿云舒不会和别人做什么,但只是?说说,就让他心里戾气难平,恨不得把和鹿云舒言辞暧昧过的人都活剐了。
九方渊不说话?,鹿云舒心里发虚,他知道这人醋劲儿有多大:“还气?别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他对感情很认真,认准了谁就是?一?辈子的事,也能够做到将心比心。
从前没和九方渊在一?起,行事不恰当就不恰当,反正?没情感上的愧疚,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了,再和别人说那种话?,即使是?演出来的,即使有其他目的,即使于?情于?理过得去,但鹿云舒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了。
他要他的爱人光辉灿烂,能够在爱里无拘无束,不希望因为自?己能控制的言行影响九方渊,不希望九方渊囿于?误会不满。
当年在淮州城坟地,泗允死后的漫天萤火中,他就许过愿立过誓,会保护他的阿渊。
做朋友的时候,他要九方渊平安。
做爱人的时候,他要九方渊喜乐。
“不是?气。”九方渊闭了闭眼,一?把将鹿云舒拽进怀里,“是?嫉妒。”
嫉妒你对别人言笑晏晏,嫉妒你对其他女子的亲密态度,嫉妒你刻意表现出来的暧昧,甚至嫉妒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卿卿儿”三个字。
我?该如何告诉你,我?的小?殿下?,当你看向别人的时候,我?只想?把除你我?以?外的人都杀光。
不单单是?天下?的小?侯爷,不单单是?世间所有男人,曾经提过的那句话?,未曾说出的答案是?天下?所有人。
而我?确实这么做过。
鹿云舒本?来就说服了自?己,将心比心,能够理解九方渊的心情,此?时听到他带着叹息的回答,不由心尖发酸,软得一?塌糊涂。
像清明?时分的细雨,润湿地底,亲吻藏在土下?的隐秘爱意。
种子萌发,藤蔓破土,从此?他的世界,草木疯长,缠住他四肢,拉他入人世。
“我?有没有说过,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个世界冰冷而无意义,唯独你是?雨后初霁。”鹿云舒抬起双臂,环抱着九方渊的后背,用比他更重的力气,像是?要把人勒进身?体,融进骨血,“我?能来到这里,有一?件事毋庸置疑,也许你不会相信,我?爱你胜过爱自?己。”
九方渊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名为“鹿云舒”的欢喜淹没他,让他无法?呼吸,长久地处于?一?种目眩神迷的状态,他渴望占有,渴望侵略,渴望……更多更多。
鹿云舒的话?让九方渊更加确定了一?件事,他曾经囿于?自?己的情绪,认为他可以?逆天而行,操控扭转鹿云舒的感情,可他一?直都忘了,他的小?殿下?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如果鹿云舒不愿意,他就算再付出另一?半生命与力量,也无法?达成所愿。
他曾设下?一?个局,算计一?份救赎,到头来才发现,不是?他成功了,而是?有人一?直纵着他,陪他生陪他死,陪他再入红尘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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