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渊将?鲛皮卷小心收起,不再耽搁,与鹿云舒一同御剑往淮州城赶去,他们来时骑着冰冰,现下?冰冰受伤还未痊愈,只能选择御剑。
御剑到第三?天清晨才到淮州城,时间紧迫,两?人没有休息,直奔城外的宅院去,按照之前百姓消失的日子计算,今日正是?那宅院再度开启的时候。
没费什?么工夫,与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很容易就进入了宅院。
“我?偏生惹阎罗、尸山出、血海归、甘堕落。
三?生不见、自断轮回、死于絮果。”
入耳便是?之前听过的戏词,吟唱声?一如从前,凄婉哀愁,带着一丝丝狠厉,仿佛恨天怨地,无?从原谅。
九方渊眸底生澜:“这是?第二段戏词,对吧?”
鹿云舒“嗯”了声?:“是?第二段,第一段是?‘他教我?收余怨、免嗔痴,忘仇怼、改定命。休恋逝水、恨海回身、早悟兰因。’”
不过说来也怪,他们从宅院门口到这里,听到的一直是?第二段戏词,唱到最后又从“我?偏生惹阎罗”开始。
“你之前去问因阁,问的就是?这戏词的事吧,可有什?么收获?”九方渊有些在?意,既因为在?客栈中看到鹿云舒写下?的一幅幅字,又因为他心底隐隐的不安,鹿云舒对这戏词的态度不对劲,太关注了些。
——恰如,感同身受。
他还没找到时间询问三?更,不若趁此机会问问鹿云舒。
小叶子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鹿云舒并?没有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在?问因阁中看见的事情说了出来:“我?看到的事情有限,只是?一些细碎的片段,有绫罗戏台,有洞房花烛,还有你我?……一拜天地。”
九方渊怔了一下?:“一拜天地?”
鹿云舒耳根有些红,含糊地应了声?:“你穿着一身红色喜服,盖着盖头,递给我?一块玉佩,我?们喝了一杯合卺酒。”
“是?吗?”九方渊扬了扬眉,突然笑出声?,“我?盖着盖头?”
坊间嫁娶,女子会盖着红盖头,在?洞房时由相公揭开。
鹿云舒轻哼了一声?:“就是?你。”
九方渊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握紧了拳头:“你说看到我?递给你一块玉佩?什?么样子的?”
“就是?龙凤玉佩,玉质不错,我?没仔细看,样式好像挺不错的。”鹿云舒努力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其?他的记不清了,怎么了吗?”
九方渊沉默地看着他,眼里尽是?暗色涌动,从护腕中取出一个锦盒:“你看看这个,是?一样的吗?”
那锦盒正是?他在?拍卖行里拿回来的,当时顺手收在?护腕里。
“呀,就是?这个。”鹿云舒拿起里面的龙纹玉佩,“当时你将?这个系在?我?腰间,你是?从哪里得来这个的?”
因果树的力量有限,预见的事情具有不确定性。
九方渊看着小苑,那里还如同第一次来时的模样,雾色弥漫,他看着那片沉沼,语气晦暗不明:“这是?拍卖行送的。”
第一百零二章 玉姬
玉佩是拍卖行?的人为了?平息他们的怒气才?给的,九方渊不觉得这是拍卖行?提前算计好的,不过这玉佩上恐怕有古怪。
“这玉佩是拍卖行?的人送的,说是用沧云穹庐的玉雕琢的。”九方渊沉着眉眼,意味不明?道。
鹿云舒还不知道沧云穹庐的玉有什么古怪,他没进去过玉矿,也不知道关于鬼门的事,听了?这话并没有想到太多:“难不成这宅院的古怪与玉有关?与沧云穹庐有关?”
沧云穹庐与淮州城临近,一直担任着庇护与保护的角色,宗门与鹿家也有私下的交易,鹿云舒思维发散,脑袋里冒出不少阴谋论的猜测。
九方渊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胡思乱想,无奈地笑了?下:“别乱想,和沧云穹庐应该没关系,但是沧云穹庐的玉确实有点?问题。”
鬼门的事不太好解释,鹿云舒没有以前的记忆,九方渊简单略过,提了?一嘴关于玉奴的事:“坊间有些传闻,说是沧云穹庐的玉出了?问题,会出现一个?叫玉奴的女子?,你在因果树上看到了?玉佩,说明?这玉佩与这宅院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据我猜测,可能和玉奴有关系。”
九方渊闭关十年,未曾离开沧云穹庐,怎会对世间传闻知道得如此清楚,鹿云舒敢确定,关于玉奴的事,他都没听过:“关于那?玉奴的传闻,还有什么?”
九方渊不疑有他,把自己上辈子?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传闻那?玉奴并不是人,是生于玉矿上的阴灵,在凡间与人相?恋,应当?是害死了?那?人,慢慢变得疯癫,在人间作?祟,想着找回与她相?恋的将军。”
眼下失踪的百姓要紧,鹿云舒并没有过多纠结于九方渊知道太多的事:“她那?戏词上唱的,是有一人救她出囹圄,后来她不知悔改,自己回了?地狱,和你所言的玉奴,似乎有所差异。”
这宅院中?的人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身不由己,玉奴与此不同?,她神智昏昏,现在仍在作?恶。
九方渊知道的也只?是上辈子?帮玉奴遍寻所谓的将军,身受挟制,自己早就存了?偏见,对玉奴的心理探究得并不是很深刻,鹿云舒共情力强,对人心感情的把握比他好上多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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