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菜时顾言听到敲门声,他从厨房探出头看到玻璃映透出来的年轻女人。
是原主的班主任林映秋,昨天下午原主匆匆请假,今天顾言又没去学校,林老师来做家访。
门外,林映秋双手交叉在身前,五指不断拧动手提包的带子,心里思索一会见到顾言母亲应该怎么说。
这一届的学生对林映秋而言意义不同,已经成为老师四年的她第一次当班主任,要把这届学生从初一带到初三。
班级里的四十多名学生就像她的孩子一样,她十分用心。
印象里顾言是个沉默寡言的男孩,每个班级里都有这种不起眼的孩子,既没有好学生那么引人注意,也没有调皮捣蛋的那些让人头疼,成绩永远在中上游徘徊,从不用操心。
即便是林映秋,也没办法把注意力平均分配到每一个学生身上。
上半学期期末前的最后一次月考,顾言同学的成绩忽然下降,退步了十多名。
林映秋把顾言同学叫到班级里,还没开口说什么男孩子就垂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吓得林映秋连忙关心,从男孩的哽咽声中才知道对方家庭情况。
当时就有做家访的考虑,不过男孩子自尊心强,坚决不说家庭住址,只表示会把成绩提升下来。
等到期末考试的时候,成绩恢复往常。
这学期林映秋格外留意顾言同学,青春期的男孩子个子窜的很快,其他男生都越来越活泼,唯独顾言同学变得更加沉默。
林映秋几次想叫顾言同学单独谈谈,想起那天男孩的眼泪,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直至今天一天都没有见顾言来上学,甚至连假都没请,这才几番打听到地址上门家访。
一路上林映秋把劝解顾言母亲的话翻来覆去的想,这会敲门时仍不免有些紧张。
对学生越上心,林映秋越意识到教书育人这个词的意义,她影响的是学生的一生。
房门从里面打开,林映秋挺直脊背,抬手轻抚额前的碎发,务必让形象更好一些。
当林映秋看到穿围裙的顾言微微一怔,脑海中所想象的画面绝对不包括眼前的一幕。
“林老师,进来吧。”顾言侧身让开,拿起挂在墙上的毛巾擦手。
林老师进屋时目光从顾言身上的围裙转到客厅的摆设。
大杂院中每家每户都很小,二十多平的客厅囊括床、沙发、大衣柜、餐桌等一系列家具,拥挤在一起,虽然东西很多,但收拾的非常整洁。
林映秋坐到沙发上,顾言已经摘掉围裙,走过来为她倒了杯水后在对面的小板凳坐下。
“顾言,你的母亲呢?”林映秋记得顾言的父亲出轨,想来是不管儿子的。
“还没有下班,林老师,我有件事情想和您商量。”顾言小臂撑在膝盖上,倾身认真地说:“我想退学。”
林映秋绷起脸,严肃道:“顾言,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退学是在自毁前途,连义务教育都没有读完,进了社会会少很多选择,有可能一辈子都为了谋生被迫奔波,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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