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边停着一辆赛蓝色的自行车,自行车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柔和,泛出柔柔的淡色的紫。
乔言希站在原地将所有的精力汇聚在目光处,盯着那抹人影看了半分钟,随后下意识地牵起唇角露出了安心的笑,她加快脚步,朝着少年而去。
刚开始是走,后来就变成了小跑,跑起来时的疾风吹乱头发,柔亮顺滑的发丝被吹至眼前,挡住了乔言希的视线。
乔言希在左临面前站定,抬手自然地撩去吹到面前的头发,动作自然,在橘色灯光下带着一种极美的滤镜。
“左临,真的是你呀,我刚才还以为我看错了。”乔言希刚才走错了路,在花店附近转悠了半个小时才走到这里,从现在的位置回家也需要走十多分钟。
左临垂下眼睫,字眼温柔地嗯了一声,他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从路灯亮起时,他就在这里等。
前面一段路的路灯坏了,两道几乎是一些小公司,没有什么人家,乌漆漆一片。
左临下班回来途经这里,发现路灯坏了之后就在这里等了,他不知道乔言希去的是哪一家花店,又没有她的电话,担心她回来万一走的是这一条路,一个人走夜路会害怕,就不知前途的在这里等待了。
如果等不到,左临打算再等到夜深一些,心中确认乔言希已经到家的把握再高一些,他就回去。
如果等到了……
左临看着眼前人,他已经等到了,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
“不过你在这里干什么?”乔言希站在原地四周回顾了一遍,没有看见什么人,前面这段路的路灯又坏了,一片寂黑。
左临推着自行车,没有将心中的答案告诉她,“没干什么,回家吧。”
“好呀。”乔言希的声音提亮了好几个度,两个人一起走夜路回家总是要比一个人走夜路回家要安心的多,也安全的多。
“你电话多少?我存一下。”左临单手扶着自行车,另一只手抽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乔言希流利地背出了自己的号码,左临的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摁下数字,这串数字是两人沟通的鹊桥。
“你给我打个电话吧,我手机没电了,等回去我就存你的号码。”
左临应了一声按出了拨号键,过了一会儿挂断了,他把手机重新放回了口袋里,推着自行车和乔言希一起慢步。
面前的这段路前段时间正好在修路,路面有些不平,左临没有骑自行车载着乔言希,以免天黑发生意外。
“你今天去教人家化妆怎么样了?”左临握着车把手的手指一根根收拢,问话时不由自主地偏头,藏身于暗夜的目光温柔如同天鹅缎羽。
“不太顺利,她妈妈不小心摔伤了腰,只能和她重新约个时间了。”乔言希甩了甩自己的手,她现在的掌心还有些酸有些胀,今天傍晚搬了好多东西。
“没有大碍吧?”左临关心了一句,虽然话里没有波澜起伏,语气也没有温度变化,可就是让人知道那是关心,也是好意。
乔言希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没什么大问题,你今天工作怎么样?”
左临还从来没有主动和乔言希提起过他的生活,乔言希看不到的时候他的生活。
“还行。”这两个字就如同一句话的句号,宣告着结束和到此为止。
可左临不像上次,他说完这两个字后,略微沉思又多说了一些,“前几天去接你请了半天假,老板让我这周末补回来。”
乔言希停步,她的明瞳缓缓扩大,“你原本周末是休息的吗?请了半天假,你老板居然让你补两天啊。这是什么周扒皮!”
一代入进去,乔言希忍不住捏紧了手指,可左临云淡风轻的,似乎这在他的眼中从来不是个问题。
他还是嗯了一声,这次简短的回应是随意和漫不经心的。
“他这么压榨你,你不会生气吗?”乔言希依然杵在原地,她过了小半个月平静的生活,心态已经养得很平和了,这时还是忍不住露出薄怒。
她在为左临不平,毕竟左临被这样对待,原因在乔言希身上。
左临又嗯了一声,这次的尾吊缱绻上扬,带有一丝冷淡的疑虑,透过暗夜,他望着近在咫尺的乔言希,似乎知道乔言希还有话没说完。
“你就是人太好了,你老板才会这样压榨你!你在哪儿上班,明天我去替你说,真是太过分了,请假半天应该会扣工资吧,居然还要补两天!”
乔言希的音调越拔越高,她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左临的老板尖酸刻薄,精于算计的假想面貌了。
其实左临在一家民宿打暑假工,老板是一个年纪和乔言希相仿的帅小伙,他长得眉清目秀,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唯一的缺点是毒舌,嘴上向来不饶人。
最重要的是那家民宿是左临家的,他爷爷喜欢海城,在这边购置了不少产业,准备在这边养老,其中就包括那家民宿。
说起来,左临最终的顶头上司还是左家,而左临是他们家的独子,也没有处心积虑和他抢家产的叔叔伯伯之类,最后偌大的家产会由他继承。
这也是左临对此毫不在意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是,民宿老板陈小山虽然毒舌,可为人不错,左临和陈小山是一对好兄弟。
他们两人的日常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苦大仇深的领导和下属关系,他们自己知道,其实他们直接是兄弟关系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