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小的哪敢啊!”眼见自家公子误会,柳全连忙摆手告饶:“少爷误会了。实在是小的有事相求于秦姑娘。”
韩昼不信,“你有事求她?你能有什么事?你有事怎么不求我呢?”
柳全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就算是告诉少爷,少爷恐怕也得找秦姑娘。”
“嗯?!”
“唉,倘若是寻常琐事也就罢了。只是小的这次要请托秦姑娘的,是一件棘手的人命官司。”
“人命官司?!”韩昼大惊失色,“莫不是你……”
“不不不,少爷想岔了!”柳全又急出了一头汗,“是小的先前认识的一个熟人,名叫蕊环。一年前她因一桩杀人案被押送入狱,被判斩刑,近几日已被押往知府大牢,就等知府核实案情,如无意外,怕是一入秋就要问斩了。”
韩昼一听,这果然不是小事,又道:“这么大的难处,你为何不早同我说?这案子是谁审的?该不是我爹?”
“不是老爷的案子,这案子是玉卢县的县太爷审的。”
柳全唉了一声,“蕊环老家在白临县,丧父之后母亲就将她带去了娘家玉卢县,一直随母亲在那给人打零工,自此没了来往。小的最近才知道她犯了官司,然而为时已晚,这案子已经递到了知府衙门。”
柳全皱着脸苦笑:“小的人微言轻,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点脸面犯不上咱们老爷去给上头打招呼。所以这才想到秦姑娘。指不定秦姑娘接了这个案子,蕊环就能全须全尾地脱困呢?小的也筹足了银钱,所以这才急着要去见秦姑娘。”
“这有何难?!”
韩昼倒也一副侠义心肠,一听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下人有难处,二话不说就往门口走。
“你不必担心,银钱什么也不重要。秦姑娘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定会帮这个忙。”
柳全连声应是,赶紧跟了上去。然而看自家公子高视阔步的模样,心里还是忽上忽下的,始终落不着底。
他怎么觉得……秦姑娘未必卖他面子呢?
韩昼带着亦步亦趋的柳全,昂首阔步地往秦山芙那里去了。
原想秦山芙会好茶好水地接待他们,然而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秦讼师门口竟在排队。每个人手里都捏着张纸条,巴巴往里探着脑袋。
“张婶,欠条需写明日期,‘自今日起借出纹银一两’,敢问今日是何日?要不这样,你口述,我重拟,正好半柱香时间,收二十文。”
“李大娘子,借钱人要写在官府户籍上的名姓,狗贵儿可不是正经姓名,很容易被赖账的。你这欠条我也帮你重写一遍,也差不多是半柱香的功夫,收二十文。”
“钱掌柜,定金和订金可不能写错了,律法规定,定金可是要双倍返还的。而且你这借贷比前头的复杂些,可不是改几个字的问题,需得费些功夫。如果按文书代写,就一口价一百五十文,咨询费就不另收了;或者你觉得一炷香之内的功夫能说清,那咱就计时收费,一炷香四十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