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
“那就是个十里八乡都知道的泼妇。快走吧。”
秦山芙点点头,她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苦主的家属对上,转身朝马车走去。
然而走到一半她觉得不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发现冯屠户家对面的一户人家的门悄悄开了个缝,里头的人像一只鬼影一样倏而溜走了。
“郑大娘,那户人家是谁?”
“那是陈家,跟冯屠户家走得近。她家男人也对蕊环手脚不干净,但被我斥了一回后就安分了许多。”
秦山芙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他们重新回到贺州,这一趟又是翻墙又是走访义庄,把她累得够呛。
到底是见过了死人,秦山芙将自己彻彻底底洗刷了好几遍才睡下。然而睡下后她心却不静,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蕊环的案子搁到现代去判,压根没什么好争议的。在现代的法治社会,□□的人有没有带银两,用的是谁的刀,根本就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女方愿不愿意与男人发生关系。而本案中,蕊环明显不愿意。她激烈地反抗,留下了痕迹,而且在现代法律里强/奸罪适用无限防卫,杀了冯屠户本该半点责任也不担,只能说他死有余辜。
可是古代人的思维不一样。
古代的女子声名脆弱,一旦被人构陷为娼//妇,一下子就陷入极端不利的情境。
倘若审案子的如果是清官还好说,秦山芙一肚子的法理情理可以慢慢给判官解释。可古代法官的理解力不行,制度也不透明,司法环境着实令人堪忧。
况且钱仵作也暗示了她,当日定案的县丞在这知府衙门里也有关系。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折腾什么劲,不如趁早收拾行囊去京城敲登闻鼓了。
秦山芙越想神思越远,心有不甘之间,却渐渐起了困意。她混沌中还想着仵作的话,可蓦然又想起韩昼在义庄时紧逼双眼的胆小模样,想起她差点从墙上掉下来时冲上来要接她。
这个人啊……
秦山芙心里微叹一声,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睡过去了。
第二天她起得迟了些,吃早饭时特意敲门问了问韩昼要不要一起,结果柳全开门一脸抱歉:
“那什么,秦姑娘,我家公子昨天回来一整晚都没敢合眼,方才才睡着。你看……”
秦山芙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祝他早日摆脱阴影了。
韩昼倒下了,但她还有正事。吃完早饭后她又捋了捋案情,又想起那把作案的凶器,想看看那把匕首有无信息可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