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昼还想开口再问,可心中百转千折,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再抬头望去,发现她已经倚靠在车身的软壁上闭目睡着了。
合上眼的她全然没了公堂之上的凌厉果决,清秀的眉间笼着一层淡淡的疲惫。他望着她的睡颜几乎看得痴了,意识到他也只能在这种时候,才敢如此毫无顾忌地看着她。
他在心底叹口气,将书籍重新收进匣子,替她燃起驱虫的香。她仿佛是一团谜,可再多的困惑,也只能重新压回心底了。
这一趟远门实在操劳,秦山芙去贺州的时候揣着未解决的案子心事重重,回来时一颗大石落地,心里一松,竟一路睡回了白临县,再睁眼时已是夕阳西下。
柳全驾着车送她回西市口的家,不一会车停了下来。秦山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收拾东西下车,忽听柳全在外惊呼一声,似是遇到什么事。
韩昼也听出不对,隔着小窗问:“怎么了?”
柳全的声音虚浮地飘进来:“回公子话,到秦姑娘家了,但这门口……秦姑娘,你要不……下来看看?”
她家门口有什么事?秦山芙困惑地与韩昼对视一眼,马上开门下车,然后瞬间定在原地。
她家的门板上被人贴满了杂七杂八的符纸,屋檐下吊着两只被割了喉的大公鸡,艳红的血正顺着尖锐的喙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积出浅浅一滩,映着残阳的光晕令人一阵眩晕。地上还有些别的血迹,看这妖洞似的阵仗,只怕不是鸡血就是狗血。
韩昼推开车身上的小木窗望去也大吃一惊,只是吃惊过后,便有一股醍醐灌顶般的激凉,直击心头。
第30章 危机
看着自家门口被人布置了一堆驱邪的玩意儿, 秦山芙觉得糟心极了。
这收拾起来,得费不少功夫才行。
她头痛地跳下车走近打量,不着急破坏现场, 而是细细看着门口的痕迹,看看能不能发现些有用的信息。
瞅着乱七八糟的鸡血狗血黄道符纸, 看样子是把她当邪门歪道镇压了。
然而她小心翼翼只敢远观的样子, 却让韩昼的心越来越沉。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心跳越来越快,却在见她伸手去触碰一道符纸时下意识惊呼出声:“秦姑娘小心!”
秦山芙顿住,回头, 匪夷所思道:“这种东西有什么可小心的。韩公子莫不是以为,这种东西能吓到我吧?”
秦山芙本意是想告诉他这些都是封建迷信,卵用不顶,但这话到韩昼耳朵里就成了另一个意思,脸色又白了两分,紧张道:“这种左道旁门之物,姑娘……还是少碰为妙。”
韩昼的胆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秦山芙照旧不搭理他,在他惊呼声中一口气揭了一溜的符纸, 揉成纸团抛向一边,开了门径自走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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