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心理医生问诊原则上都是一对一,但是纪寒川根本不让顾珩北离开,顾珩北只得坐在旁边看着,顺便把纪寒川的病历和检查单从头到尾也再研究了一遍。
“这里只有他车祸后的就诊记录,他在a国的病历呢……小北,小北!”钟燃砰砰敲了敲桌子,“你看什么呢?”
顾珩北高举着一张mri的片子,皱着眉。
钟燃瞥了一眼:“肾脏mri?这有什么好看的,他肾虚啊?”
顾珩北面露一点困惑,像是有什么想不通,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你刚问我什么?”
“我问纪寒川以前的病历呢?他在a国没看过病吗?”
顾珩北手里转着支笔,解释道:“纪寒川有两个私人医生,之前都来过京都,那俩鬼佬拒绝提交他以前的病历,只肯告诉我们他对哪些药物过敏,因为他们签的是完全保密协议,除了雇主首肯,否则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交出病历。”
钟燃嗤笑了一声:“这保密级别够牛逼的,他以为他是縂統啊?”
顾珩北不置可否。
钟燃修长的手指在一堆检查单上点了点:
“表面上看纪寒川的失忆是因为车祸重创,但其实他的脑颅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比起解离性失忆,我更倾向于认为他是心因性选择失忆,这说明什么?”
顾珩北露出一个洗耳恭听的表情。
“呵,”钟燃冷笑了一声,“这说明该病人必然长期处于重压、焦虑、甚至抑郁的状态,才会出现这样选择性的失忆,他在逃避一切曾经给他带来伤害的负面记忆。表面上他除了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但从他对你和其他人的区别态度来看,他其实是认得你的,而且很显然,你带给他的是安全信任和依赖的正面记忆,这算什么?”
钟燃讥诮地冷哼,“负心汉最后的良心?”
顾珩北失笑:“你这是心理医生该说的话?”
“甭挤兑我啊,我这是为了谁?是谁当初拒绝给王八蛋动手术?咱们都是爹生妈养的人,不是圣子耶稣。”
“小北,你想清楚了,你真的要帮他治疗?”钟燃说到最后,语气终于有些抑制不住,“在我决定是否要接收他成为我的病人之前,我只是你的兄弟,我实在是想不通,你要给他治病干嘛?”
顾珩北勾了下嘴角:“把嘛字换成啊。”
钟燃:“……”
钟燃匪夷所思,他手指往床上指去:“就那么个玩意儿你还干得下去?”
钟燃一张毒舌横扫东西两洲,疯狗战术刀都比不过的锋利:“那么个秃葫芦瓢大脑袋,放到《魔戒》里不化妆就能演咕噜的家伙,顾小四你是天生就重口还是饥渴太久以致慌不择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