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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将院墙角的竹子吹得簌簌作响,这个地方竟然还有夜枭在叫。谢玉坐在轮椅上,低头看书,时不时抬眼看看舒宁,她正坐在灯下做绣活。
蓬庐简陋,一盏青灯照亮屋子,舒宁仔细的穿针引线,十分专注认真。谢玉放下手里的书,盯着舒宁看了一会儿,她手里的东西,应该是嫁衣吧。
“你在做什么?”谢玉问。
舒宁头也没抬,很耐心的回答:“钱员外家嫁女,找人绣嫁衣,何大娘看了我的绣工,觉得还可以,接了这活,做好了有好几十两银子拿呢。”
谢玉捏着书的手不觉握紧,指间泛白,看着灯下舒宁刺绣的身影,低低出声:“是我不好。”要她这样为生计辛劳,他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手上的针线在指尖上穿梭,舒宁无声笑了笑:“你这样就很好,好好活着,慢慢养身体,就是最好的事了,钱的事我能想法子。”
谢玉看着舒宁的眸光幽深不见底,好像要将她明明白白看个通透,眉间挤出两条深浅不一的沟壑,出声唤她:“阿宁——”
舒宁应声抬头看他,唇角挂着宁静的笑容。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
灯花“哔剥”一下爆了,舒宁以为他要帮忙,笑着看他:“怎么了?”
谢玉浅笑着:“我是说,明天你替我买些笔墨纸砚来吧。”他书画都还不错,若是能卖出去,应该也能赚不少钱。
“行,明天我出去买,你还要什么?”
“就这几样。”
月至中天,舒宁打了个哈欠,谢玉道:“今晚就到这儿,早些歇息吧。”
舒宁也没再坚持,放下手中的针线,推着谢玉往床边去,扶着他挪动到床上,谢玉躺下,舒宁给他盖上被子,自己却转身要走。
谢玉问道:“你还不歇息?”
舒宁解释道:“我睡相不好,夜里怕踢到你的腿,我去小榻上睡。”
谢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在床尾窗前,妆台旁边有个简陋的小榻,整齐叠放着一床被子。
舒宁吹了灯,就着照进来的月光摸索着走到小榻边,脱了鞋袜合衣睡下。
谢玉躺在床上,许久不能入眠,盈盈月光下舒宁的脸庞流畅而柔和,双手交叠放在被子上,隐约还能看到她呼吸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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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宁给谢玉买了笔墨纸砚,从这屋子破旧的库房里翻出一张桌子,洗干净了给他当书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