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长期以来,一直处于被打压的情况,也就导致沿海私盐泛滥。最初打这项主意的,乃是勾吴国(世祖七子刘晖后裔,加里曼丹北部),他们有晒盐的传统,盐与香料,也是吴国与帝国本土贸易往来的主要货物。
后来,北鲁国(世祖八子刘暧之后,封国在北菲律宾)也参与了进来,有这两个封国在背后策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规模的增大,给帝国东南盐市,造成了严重冲击。
包拯在担任东南转运使期间,察此情,深入了解之后,甚是忧虑,上了一道奏章,将过去有些装聋作哑的朝廷给惊醒了。然后,在时任尚书令曹伦、财政使王士廪的支持下,推动“外盐入关”。
曹伦,乃曹彬之孙,曹玮长兄曹璨次子,曹氏在建隆、正统二朝,可谓显贵。按照“原则”,范仲淹罢相之后,当以勋贵之后秉政,而曹伦之所以能脱颖而出,除了本身具备一定能力之外,也跟宫中有个姓曹的皇后有关.
曹伦上位,即便是正统皇帝刘维箴的潜邸心腹,王士廪也不得不把吏部尚书的职位让出来。当然,刘维箴也没有亏待他,改主财政司,权势依旧。
而随着财政司盐铁政策调整,来自以吴、鲁二国为主的海外食盐,得以光明正大地通过几大海关,堂而皇之地进入帝国本土市场。
当然了,在盐铁司外事部门的严格监管之下,同时,比起沿海走私,风险更小,规模更大。虽然因为产量、质量的缘故,很难成为市场主流,但是价格便宜啊。
外盐的输入,实则也是对帝国根深蒂固的“盐贵”、“盐商”、“盐帮”势力的一种冲击。同时,市面上供应多了,盐价也迎来三十年间第一次下降。
正统二十一年的上海盐价,斗盐仅71文,这水平,都快赶得上世祖开宝时期“盐改”上涨后的价格了。而上海盐价最高的时候,曾一度攀至斗盐108文,极大地影响了城市士民的生产生活。
然而,由于资源的集中,上海从来不少物资,这也能反应出,帝国其他城市的民生状况了。最显著的,便是两京了,若非朝廷顾及脸面,极力压制与调控,物价早就失控了。
而那些中央监管不力抑或影响力不足的地方,情况就要严重地多,因为天灾人祸,出现的骚动与民乱事件难以计数。
事实上,以汉帝国这近百年商品经济的发展以及“城市化”的进程,国内人口与生产力的空前发展固然是根本,但若没有海外资源的弥补支持,也早就玩不下去了。
以南洋海盐的输入为例,且不管利益链条上的斗争与分配,对于普通士民百姓来说,从盐价的下调上,他们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当然,即便“吴盐”、“鲁盐”乃至“雍盐”、“越盐”能够通过官方渠道进入帝国市场,但沿海通江的私盐依旧猖獗,总少不了那些顺带着把盐拉回本土的商船,抑或是一些见不得光的“脏盐”,最终的去向,也是帝国州县乡镇。
南洋封国的产盐,可不会管购盐者何人,有钱即卖,而帝国的底层,从来不少冒险搏命的盐枭,也不缺挑着担子,推着独轮车,钻山村,下乡野,售卖私盐的行商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