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过河并非万事大吉,接下来还有硬骨头要啃。
德国人的阵地前有雷区,有反坦克战壕,还有一种使用钢筋混凝土制成的锥形障碍物,德国人将这种障碍物称为“龙牙”。
“龙牙”其实就是一种类似拒马之类的固定障碍物,二战以前就已经出现,马奇诺防线和德国人修建的齐格菲防线都曾大量使用。
“龙牙”高出地面大约一米左右,不规则分布,坦克在遇到这种密集障碍物时无法通过,严重甚至会侧翻,德国人将“龙牙”布置在交通要道上,用来阻碍坦克部队的推进,有时候德国人也会利用“龙牙”布置陷井,将盟军的坦克吸引到德国人的反坦克火力点前,这样就可以击中火力对装甲部队制造杀伤。
对付“龙牙”其实也很容易,人工爆破是最常见的,也可以使用工程车辆铲除,或者使用推土机覆盖。
南部非洲军队最不缺的就是工程车辆,尤其推土机,在对付“龙牙”和雷区,以及反坦克战壕时都用得上,为了保护推土机驾驶员,南部非洲军方定制了强化装甲的推土机,作用极佳。
有了推土机的帮助,很快就在德军阵地前开辟了一条安全通道,当轻型坦克和装甲车冲上德军阵地后,德军彻底崩溃,战斗很快结束,杜勒斯都没有想到居然这么轻松。
审讯俘虏之后才知道,这支部队并不是纯粹的德军,而是从罗马尼亚调来的仆从军,德军现在已经捉襟见肘,无力控制如此大的防区,只好用仆从军凑数。
和西班牙方向的轻松不同,盟军在诺曼底方向遭遇的困难更大,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盟军自己造成的。
“D”日行动发起的当天,盟军并没有遭遇像样的抵抗。
6月6号这一天更是在风平浪静中度过,盟军要等待援军,并没有主动发起进攻,德军则是无力突破盟军轰炸机的封锁,隆美尔指挥的装甲部队损失惨重,伦德施泰特也没能将加莱的德军及时调往诺曼底。
6月7号,盟军又有六个师顺利抵达诺曼底,此时在诺曼底的盟军部队已经超过17个师,指挥部下令盟军开始向纵深推进。
最先出发的还是南部非洲第8步兵师,昨天晚上11点,经过近6000施工人员昼夜不停的奋战,克里斯蒂安建筑公司在宝剑滩头建成了一个简易浮桥,货轮虽然无法停靠,第22装甲师的“豹”式坦克却可以通过坦克登陆舰上岸,这为第8步兵师的进攻提供最有力的协助。
四个小时之内,有125辆“豹”式坦克顺利登陆。
早晨六点,第8步兵师主动出击,此时天公不作美,又开始下起小雨,这让参谋长布洛姆菲尔德非常担心。
“希望雨势不要变大,否则我们的后勤会有巨大的麻烦。”布洛姆菲尔德不担心部队的战斗力,担心后勤无法得到保障。
现在各个海滩的简易码头还在紧张施工中,即便施工完成,货轮要横渡风高浪急的英吉利海峡也要冒着巨大的风险,行动开始后,盟军已经损失了11艘货轮,其中只有四艘是被德军潜艇击沉,其余都是意外沉没。
“所以我们要尽快拿下康城,这样我们就可以利用康城的机场得到补给。”师长谢建业破釜沉舟,康城是法国北部的航运中心,有法国北部最大的机场,只要拿下康城,至少盟军运输机可以顺利起降。
相对于海运,空运只能解燃眉之急,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不过这不是关键,“霸王”行动的第一阶段,所有任务都是开辟登陆场为核心,甚至临时码头也只是权宜之计,真正要解决后勤问题还是要拿下瑟堡,这是美军的任务。
瑟堡是法国北部最大的港口,拥有完善的港口设施,德国人也知道瑟堡的重要性,在瑟堡布置重兵,同时还修建了坚固的防御工事,这注定是一场恶仗。
“愿上帝保佑我们——”布洛姆菲尔德在胸前划十字架,盟军确实需要一些运气。
目前来看,运气似乎并不在盟军这边。
第8步兵师的进攻并不顺利,连续多日的阴雨天气,对法国境内的交通造成巨大影响,盟军连续三天的轰炸,更对法国境内的道路和桥梁造成毁灭性打击,所以第8步兵师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并不是德军,而是糟糕的交通条件。
“糟透了,刚刚工兵营在填补道路的时候,发现了一枚没有爆炸的100公斤航弹,现在推土机都不敢开路了,谁都不知道水坑里都是什么——”来自马达加斯加的二级军士长科尔,趴在“豹”式坦克的炮塔上,跟车长汉德森随口抱怨。
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部队出发已经三个小时,仅仅前进了不到一公里。
回头看却已经看不到出发阵地,雨势越来越大,可视范围不超过100米,部队推进的非常谨慎。
想快也快不起来,前面的道路已经彻底被摧毁,到处都是直径一两米的弹坑,坑里满满都是积水,除了没有爆炸的航弹之外,可能还有德国人的地雷。
“我们这算不错了,20分钟前,美国第29步兵师遭到空中轰炸,你肯定想不到,是英国轰炸机丢下的炸弹——”汉德森的坦克上有车载电台,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英国人故意的?”科尔的第一反应出人意料。
“那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汉德森不意外,刚才车载电台里讨论的可激烈了。
这种可能性虽然低,但也不是没有,西西里岛战役时,英国空降兵乘坐的运输机就曾经遭到美国地面部队防空火力的误击。
美国人肯定说是误击,也道歉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恐怕也只有上帝才知道。
“这就是我不愿意和英美军队联合行动的原因,他们都不太职业。”科尔看不起友军,作战能力不怎么样,各种狗屁倒灶的事倒不少。
这时候工兵的林谦少尉带着两个法国人急匆匆过来。
“修复工作很艰难,我找了两个法国向导,他们可以带你们从其他道路去康城。”林谦也心急如焚。
“先生,乐意为您效劳——”两名法国向导都热情,尤其是为南部非洲军队工作。
南部非洲吞并马达加斯加之后,和法国的关系一度紧张,甚至连“法兰西”号都沉在马达加斯加。
现在南部非洲再一次成为法国的“拯救者”,换成是英军或者美军,法国人或许还心有芥蒂,对南部非洲军队却不会,此一时彼一时。
“坦克可以通过那些道路吗?”科尔就来自马达加斯加,法语还是不错的。
“可以,德国人只破坏了这些主要道路,不可能将交通全部切断。”带着鸭舌帽的年轻人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