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叹息:在医院里的时候,你总在我耳边死啊死的念经,我不爱听林修,你常说我是个恶毒的女人,为了对得起你的赞赏,接下来我会让你看清楚,当我真的恶毒起来,你会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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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后,夜空飘起了细密的雨丝。
苏兰陪张老爷子吃完晚饭,一个人跑上楼进房。
张老爷子在客厅里,戴着老花镜看了几页书,突然听见楼梯上噔噔噔的声响,抬头一看,外孙女穿的lsquo花枝招展rsquo的,还喷了香水,提着小手包脚步轻快地走了过来。他颇为不满地皱眉:这么晚了,外头下雨,别乱跑。
苏兰蹲在他身边撒娇:外公,我有很重要的事qíng
张老爷子重重哼了声:穿的花花绿绿的,还喷香水,有什么重要事qíng,不就是出去玩?
唉呀!苏兰烦恼地叹了声,站起来对他做了个鬼脸:你以后就知道了外公你等着,你不喜欢林修,看我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外孙女婿回来。
张老爷子差点呛到,看着她哼着小曲跑进厨房,过了一会儿拎着一包东西出来,不由骂了句: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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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单身公寓,天已经全黑了。
漆黑的夜空飘着斜斜的雨丝,幽暗的路灯照亮回家的路。
林沉楼忘记带伞,微微拧眉,加快了脚步。
自从五年前的那个雨夜起,他厌恶极了这种天气,打在脸上的冰凉雨点,总会让他想起他闭了闭眼,裤袋里的手攥紧了钥匙。
公寓楼下,小花坛边有人。
他没有细看,只想快点摆脱永无止境的cháo湿雨雾,直到耳边响起轻轻软软的声音,那么可怜:沉楼。
身形倏地停顿。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花坛边瑟缩成一团的人慢吞吞站了起来,淋了一头一身的雨,一手提着个小包,另一手拎着一个塑料袋,蔫蔫地走到他面前。
苏兰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小声叫他:沉楼。
确实是她。
真真实实的人,不是如梦幻影。
心中的qíng绪前所未有的激烈,翻江倒海般冲撞jiāo战,他的容色却越发冷淡:嫂嫂,找我有事?
苏兰脸色一白,低下头。
林沉楼想,其实他应该感到高兴,应该得到报复的快感她的婚姻不幸福,她过的并不好,她也会有这样一天,在雨里等他归来然而什么也没有。
没有丁点的快感。
只有无边无际的烦闷。
他转身yù走。
身后的人轻轻牵住了他的衣袖,语气微弱,带着一点小心翼翼:我知道爸做生意亏钱了我,我给你呀。
他想起了林修的话。
你嫂嫂手里有一笔钱。
可她应该去找自己的丈夫,来找他作什么?
林沉楼回头,想告诉她找错了地方,想叫她回林家找他哥哥,可话刚出口,变成了:条件?
苏兰一愣,似乎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开口:欠债ròu偿。
林沉楼脸色瞬间冷如寒霜,甩开她就走。
不是她又追了过来,不依不饶地拉住他:沉楼,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带了新鲜的牛ròu来,你做给我吃嘛
嫂嫂。他不得不停下来,气得想笑: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苏兰咬了咬牙,把手里的塑料袋往他怀里一放,见他神色冷的厉害,半点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暗想渣都渣了,以前的事横竖解释不清,只好破罐子破摔耍赖,反正自己不是任xing的大小姐吗?
于是两手抓住他的手臂,咳嗽了几声,说:我在这里等你很久,晚饭不对,夜宵都没吃。
雨下这么大,我刚病好没多久!
我也是好心想帮你。
我上去找你,门铃按得手都酸了,你去哪里了?为什么那么晚回来?
林沉楼心里越来越乱。
明知她说的每句话都没道理,明知她小姐脾气犯了,不知又来招惹他gān什么,多半不怀好意,但是他依然会因此乱了心神。
五年了。
五年前雨夜的屈rǔ历历在目,可他竟然还不曾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