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二日,中午十一点二十八分。
片仓优树在睡了将近四十八小时后醒来。她坐起身,看到已经司空见惯的值宿室景象。这里跟平时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她的心一片空白。
她穿着睡衣走向六课。既然没有人在,就没有必要在乎服装了。优树从冰箱里取出冰好的酒,一口气喝光了一瓶。她茫然若失地坐在沙发上仰望天花板。
肉体已经全部恢复。但是,发自心底的无力感还在来回打转。像这样坐着,她就不禁回想起昨天的事。
事后处理和太一朗都交给了赤川,优树在给浦木打电话进行了简单报告之后,便返回涩谷的搜查第六课分署开始睡眠。
她什么都不想考虑。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事的日子又开始了。
优树看向太一朗的桌子。那里没有放任何重要的东西。只有叠好的空手服异常醒目。它的所有者恐怕不会再次来到这个地方了吧。
从正面看到“银发之鬼”后还能跟优树进行正常对话的人类,只有母亲。
“已经无所谓了……”
优树总算吐露出此时的心情。但是,不管她的精神怎么疲倦,肚子还是照常感到了饥饿。优树为了出门,准备换上衣服。自己还没有做饭的力气。她想试一下力量是否恢复到了原来的程度。
优树竖起了听觉神经。各种各样的声音刺激着她的耳朵。汽车行驶的声音、乌鸦的叫声、道路上行人的脚步声以及大楼正门打开的声音……
(……咦?)
不会错的。入口处的门被打开了,传来了什么人走上楼梯的声音。反正也是卖报纸的吧。优树一边想着,一边把听觉集中到那个声音上。
这是她听过的脚步声。直到几天前,只要这个脚步声靠近就会让她无比开心。
脚步声在第六课门前停下,接着……
“早上好,片仓小姐!”
令人怀念且精神充沛的声音响彻房内。
一开始,优树呆住了。优树没有想过会再一次见到他,所以她已经放弃。
但是,山崎太一朗出现于此处。虽然他略微拖着腿部,除此以外一切都没有改变。
“我毫无道理地缺勤两天,今天还迟到了。十分抱歉。山崎太一郎,从今天开始会调整心情努力工作!”
优树笔直地盯向敬礼的太一朗。
该说什么好呢。他为什么会跟平时没有变化呢。是因为“银发之鬼”太过恐怖,让他受到惊吓而失去了部分记忆吗。
太一朗不顾优树,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片仓小姐,为什么你还穿着睡衣啊?”
他向她说话的语气也跟平时一样。不,那是比至今为止更为轻快,甚至还有些亲密的语气。这种事一定是错觉。
“嗯……今天我才刚起床……”
“是吗。一定是前天的疲劳还没过劲。我也是,什么都不做也很累。”
太一朗还记得那时的事。那他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开朗。他的心跳数表示他的心境很寻常。
“我去换衣服……”
优树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重新回到值宿室。她一边换衣服,一边思索太一朗的心境。但是,即使是洞察力出众的优树也无法理解此刻的他。
优树离开值宿室,看到太一朗在做屈伸运动。她斜眼眺望着这幅场景,又坐在沙发上。不管怎么想,她都找不到答案。那么直接询问本人就是最直接的方法了。优树下定决心向他开口。
“山崎君……”
“‘你为什么不害怕我?’……怎么样,我也能预先解读你的话了。”
优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