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两室一厅,户型偏小,装潢得也不是很考究,不过里面的陈设倒是显现出一种不同于一般人家的品味,说不上典雅,但给人一种很干净利索的素净;
家里书画不少,大部分是家里人自己的作品,有楚兆他爷爷的,也有楚兆他爸的,还有一部分是楚兆的。
楚兆他爷爷当初是侦察兵出身,后来分配到地方干起了刑警的工作,算是中国最早的那几批真正意义上的刑警了,楚兆他爸年轻时也是先当了兵,后来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立下了战功,靠着老爷子打下来的关系到地方后起步本来就很高,后来也因为自己确实能力优秀,又善于做人,仕途上倒真的是顺风顺水着来。
苏白的那个不怎么来往的苏家以及熏儿背后的柳家,两家都算是共和国新建立时的那一批功勋家族,而且历经了几次政治风波后依旧屹立不倒,逐渐形成了如今的气候,这种红色家族和普通的官宦家族有着本质的不一样,跟古代的皇亲国戚差不多,只要自己不犯傻不犯大错也不站错队,基本就是与国同休了。
所以说,小时候的楚兆能够和苏白以及熏儿加上顾凡几个人玩在一起去,也是靠着他爷爷和他爹打下来的基础,毕竟,朋友的朋字,就是两串钱,意思就是如果双方经济身份地位不平等的话,很难成为真正的朋友,这也足以可见楚老爷子和楚兆他爸从草根奋斗起来的不易。
只是,大概也因为两代人都是泥腿子出身,所以对于下一代的期望就更大了,楚兆其实并不像是他真正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苏白记得上学那会儿,楚兆会好几种乐器也写得一手好字,简直比书香门第出身更书香门第;
或许,他本该和苏白一样,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路,平平凡凡地上一个大学或者去孤独旅行当一个艺术家,也正因此,当家里逼迫他去当警察后,他展现出了一种强烈排斥感。
苏白这次还是没走正门,大体是因为爬墙爬窗子有点习惯成自然了吧,楚兆家卧室的窗子并没有锁上去,因为这里是七楼,想跑爬上来做贼的难度真的很大,只是这种难度对于一般的毛贼来说确实很大,但是对于苏白来说,还算不得什么难度。
手脚并用之下,苏白几乎就是几个呼吸之间就爬到了楚兆家的阳台上,伸手,拍了拍沾了点灰尘的风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苏白推开了卧室的落地窗,走了进去。
这应该是楚兆父母的卧室,卧室里铺着的是红色的地毯,床单是白色的,被子则是被叠成了豆腐块。
客厅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一男一女,应该是楚兆的父母正在说话,二老应该是正在用晚餐。
苏白走到了门边上,伸手轻轻转动了门把手,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随后,苏白一只手提着匕首,直接拉开了门。
“咔嚓!”
冰冷的枪口,直接抵在了苏白的胸口位置。
一个年近五十的男子正拿着一把枪,对着自己,这应该就是楚兆的爹,楚建国。
楚建国另一只手还拿着一双筷子,筷子上还夹着烧茄子,显然,他是刚刚从饭桌上过来,速度很快,反应也很敏锐,不愧是经历过战争洗礼老兵老刑侦。
苏白双手举过头顶,做出了投降的架势,身体放松。
楚建国扫了一眼苏白手中的匕首,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道:
“不像是小毛贼啊,看起来像是想入室杀人的。”
楚兆的母亲此时则是坐在椅子上,看出来很紧张,但也没有过于慌乱。
苏白和楚建国上次见面还是七八年前了,这几年也就是哥们儿几个会时常聚会,但是基本都不会遇到家长的,尤其是几个年轻人和组建了杀人俱乐部之后,更是不可能让对方家里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
所以,苏白相信楚建国可能还能模糊记得一点自己的样子,却绝对不会还能分辨得出自己的声音。
“我过来,问点事。”
“哦,问事?”楚建国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别人问事都是提着酒和烟陪着笑脸上门的,怎么到你这里,提着匕首翻墙还戴着面具?”
苏白的身体向前一顶,
“砰!”
枪响了,
不过因为枪口是抵在苏白的肉上,所以枪声带着一种沉闷的感觉,并不是很大,苏白之前身体一侧,把枪口故意向下压了压,子弹射入了自己的小腹,并且洞穿了过去。
楚建国也就只开了一枪,他开得很果断,而且笃定苏白会因为这一枪还倒地,这是一名老兵老刑侦的经验,不过,经验这种东西对普通人有效,对苏白这种早就脱离了普通人层次的变态来说,并不适用。
中了一枪并没有让苏白失去力气倒下来而是在刹那间开启了僵尸状态,苏白一把手扣住了楚建国的脖子,转身,把他提到了墙壁上,让他头顶着天花板,同时,苏白的另一只手握着百辟放在了楚建国的脖子边。
楚兆的母亲捂着嘴,没有叫出声来,显然是害怕自己尖叫出来会迫使行凶者对自己丈夫下死手,怕刺激到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