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只早上见她说那样的话,怒不可遏抽了两鞭子,并没有话来反驳,讪讪道:“伤口上药了没有?还是叫大夫进来瞧瞧。”

秦舒只当做未听见一般,放下夹子,往一旁铜盆里洗了洗手,冲着外边道:“丁谓,叫大夫进来吧。”

这时候夜深人静,里头两个人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叫外头的丁谓同冯老太医听清楚,丁谓倒不意外,只把冯老太医惊得够呛。

听见里面发话了,两个人进得门来。

丁谓还好,冯老太医叫这屋子里的辛辣味道呛得直咳嗽,只这屋子里的氛围实在古怪,便闭口不言。

秦舒坐在一旁,挽起袖子,果然见手臂上布满了红疙瘩。冯老太医瞧了瞧,抚须道:“这个嘛,倒不像是虫子咬的,倒像是风燥邪气所至。”说着便要伸手去把脉。

陆赜见了,道:“等等。”从旁边捡了一块儿素白的手绢搭在秦舒手腕上:“这怕这病会过病气,还是隔一层为好。”

不止秦舒,连冯老太医都是一脸莫名的样子,秦舒冷哼一声,偏过头去,讽刺道:“这烟花之地我都住了快十日了,这个时候倒讲究起来了?”

冯老太医挑挑眉,见陆赜一脸受屈的表情,心里啧啧称奇,伸出手去把脉,道:“姑娘这是肺不耐寒,受外感风寒病邪侵袭而至,老夫开几副药,把这寒气发出来,不过一二日就会消了。”

秦舒心里嗤笑,明明是中午吃了一块儿花生糖,过敏罢了,不过说一二日会消下去,也算是对的,她收了手,道:“药太苦,我可不吃。本就挨了打,流了那么多血,再吃这样苦的药,连饭也吃不下去,不知多少日才能把补回来。”

冯老太医抬眼去往陆赜:“这,良药苦口,哪儿有药是不苦的?”

谁料,陆赜叫排揎了这几句,虽然在外人面前,脸上挂不住,却还是对冯老太医道:“还请您老人家,琢磨个病人肯入口的药方子来。”

冯老太医叫噎住,往旁边来,自有丁谓铺了纸笔来,他提笔写了药方子:“这方子倒是不难吃,但是起效慢,那红疹子可得多忍受几天啰。”

写罢,扔给丁谓:“去熬药吧,也不拘每日喝上几副药,只当糖水,渴了便喝上一碗就是。”

丁谓把方子交给丫鬟,亲自送了冯老太医出去,叫他拉住问:“你们这姑娘什么来头,我还没见过谁对世子这么说话的?”

丁谓打哈哈:“冯老太医,您在京城的时候可不这样,哪儿见您打听这些事的?”

冯老太医哼一声,甩甩袖子:“圣人都说了,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老夫都七十又五了,自然事事都从心了。”

丁谓笑笑:“您老人家七十可以从心了,可小的我才二十多,可学不了您老人家。”

冯老太医甩甩宽大的袖子,慢悠悠从台阶上下去,一边上马车一边道:“瞧着吧,那姑娘瞧面相就是个能折腾的人,拿得住还好,拿不住啊,以后叫我来的时候多着呢。”

丁谓并不说话,在廊下候了一会儿,那小丫头拿着药方子过来:“丁爷,这个时候外头药铺都关门,街上也宵禁了,我们院子里缺了一味儿药材,配不齐这药方。”

第43章 红姑娘 纳你做外室,已经算是抬举你了……

配不齐药材?丁谓把那药方拿起来, 瞧了瞧,不见什么太名贵的药材。

陆赜御下甚严,杭州城的宵禁是他来了才下的命令, 自己虽然有腰牌, 但没有陆赜的吩咐,也不敢犯了这个禁令。

犹豫了一会儿, 又怕待会儿不见端药进去,自己又要吃挂落。往门口站了站, 没听见里边吵架的声音, 这才禀告道:“爷, 冯老太医开的方子少了一味药材, 这个时候已经宵禁了。”

他站在外头,立刻就听见陆赜吩咐:“叫府兵拿着腰牌去抓药。”

丁谓哎了一声, 果不出意料,自去抓药去了。

里头,陆赜自是坐在一边, 他不讲话,纵然脸色再难看, 秦舒也当看不见, 浑似没这个人一般, 她细细地把那几株枯草烘干, 用白纸包裹了, 吩咐小丫头:“拿去厨房吧, 用油酥了, 再用牛油、花椒、香叶、桂皮、八角、白芷混在一起炒。”

那小丫头掰着手指记不下来,问:“姑娘,不会是要把这枯草炒来吃吧?”

秦舒闻言笑笑:“算啦, 你们不会这个,拿去厨房好生放着,明儿我亲自去弄。”

小丫头接过去,答应了,又问:“我问了夫人,姑娘要的牛肉只怕还得等几天,现成的牛都是老死的,都是没有嫩牛肉,夫人说已经托人去寻了,不知姑娘急不急着要?”

这样麻烦,秦舒心道,那便也算啦,用羊肉来涮也是行的。她话未说出口,就听那边陆赜道:“《大齐律》私宰耕牛者,杖一百。老弱不用者,从有司验辨后,方允许宰杀。”

小丫头被吓唬住,怯生生望着秦舒:“姑娘。”

秦舒咬了咬嘴唇,挥挥手:“你下去吧,不用寻了。”她呼了口气,转身往床榻走去,把红软的帐纱放下来,坐在帷幕之内,轻轻吹了口气,那软纱便慢慢浮动起来。

她瞧了瞧陆赜,见他依旧坐在原处,道:“我要睡了,陆大人还不走吗?”

陆赜并没有回答,屋子里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秦舒恨恨地把帐幔拂到一边,躺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小会儿,外头有小丫头的声音:“姑娘,药熬好了。”

秦舒躺了一会儿,反而把困意躺了出来,她下意识道:“我睡了,明儿再说吧。”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陆赜清冽的声音:“端进来。”

秦舒翻了个白眼,恨恨地想,一个人怎么能讨厌到事事同自己作对的地步呢?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见门开的声音,脚步声渐渐往床榻而来。

丫鬟把床帘拂开,昏黄的烛光射进来,秦舒睁开眼睛,就见陆赜端着药碗坐在床边:“把药吃了再睡。”

他那命令的语气,叫秦舒想起小时候,自己老爹总是这样指着她鼻子道:“秦舒,把这盘棋下完再睡。秦舒,把你今天比赛下的棋,复盘完再睡。秦舒,要先喝牛奶再吃饭……”

秦舒冷笑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拿了勺子微微抿了一口,连忙放下,皱眉:“太甜了,这得放了多少糖?”

陆赜见那药碗依旧是黑糊糊的汤汁,道:“怎么会,药方子我瞧过了,不会有甜味儿。”

秦舒撇撇嘴,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陆赜微微愣住,他知道那药是苦的,还是不自觉张开嘴,微烫的药汁涌进口舌之间,舌根处苦味儿渐渐蔓延开来,他握紧拳,只静静望着秦舒,等她开口。

秦舒微微低头,叹了口气:“我这样的人,又没有得力的父兄依靠,当然要识时务一些。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尊卑有别,我再不知高低,只怕不止挨上两鞭子了。我虽身份低微,旁人尽可以作践,但自己却是要爱惜自己的。”

陆赜冷冷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来:“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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