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蹭地缩了回去,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好软啊……
一旁的裴君彦眼睁睁看着,纠结地绞着手指。
顾昭晓得他也好奇得很,横竖戳一下也是戳,戳两下也是戳,这小子瞧着还算可爱,她便凑过去,对他道:“喏,也借你戳一下,轻点啊。”
闻言,裴君彦不由一怔:“能,能戳吗?”
“你再磨叽我就反悔了。”她板起了脸,这小子登时有些急了,红着耳根伸出了手,紧张得不得了,指尖只在她脸上蹭了一下,便缩了回去。
顾昭只觉得有些痒痒的,这小子倒是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了。
“好了,阿昭会在荷华宫住上一晚,有得是时间在一处玩,你二人快些将功课做了,否则回头被太傅责罚,母后可帮不上忙。”司蓁好笑地看着这兄弟俩,催促他们回去背书了。
二人坐在案边,时不时抬头瞄一眼,瞧着那边与司蓁说话顾昭,越看越觉得小表姐笑起来可真甜,怪不得父皇母后都时常念叨,一入宫便好吃好喝地招待。反观他俩,明明是皇子,太傅布置的功课若是没有做完,连个汤婆子都不许抱着,只得坐在案边一字一句地背。这早春的天儿啊,瞧着还得下几场雪呢,才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手脚发僵。
二人互觑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背书。
午时司蓁亲自检查功课,二人都顺顺当当地背出了一篇文章,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命宫人上菜用膳。
午后,裴君怀便缠着顾昭问东问西,裴君彦虽然话少些,但也一直细细地听着,时不时插一句嘴。两个皮猴带着顾昭在庭院中上蹿下跳,一旁看顾的宫人们吓得面如土色,护着这三个小祖宗,生怕一不留神有个三长两短,大伙儿全得吃不了兜着走。
顾昭瞧着粉粉嫩嫩弱不禁风,上树的本事却是出乎意料。裴君彦眼看着她蹭蹭蹭地爬上了枝头,眼都直了。
“小,小表姐,你快下来!”他压着声音冲她喊。
顾昭居高临下,笑盈盈地看着他俩,枝头桃花三两,不及她半分娇俏,她眉梢一挑,不以为意道:“这树又不高,你俩怂什么?”
裴君彦瞧着都慌,急得直皱眉:“你快下来吧,一会儿母后瞧见,可得一顿念叨!”
闻言,她撇撇嘴,这才慢吞吞地往下爬,只是这上树容易,下树却得分外小心,一不留神脚下便打了滑,即便离地面不远了,但也将两个小皇子吓了个够呛。
裴君彦匆忙伸手一接,可惜人矮力气也小,一跤跌在地上,给她做了回肉垫子。
“皇兄,小表姐!”裴君怀慌张地跑过来,将他二人扶起,顾昭倒是没事,裴君彦的手蹭破了点皮。
此事自然传到了司蓁耳中,看管不力的宫人交给玉屏姑姑训话去了,三个皮猴则站作一排,逐一认错。
裴君彦的伤并无大碍,上了点药便又生龙活虎地同顾昭他们玩去了。
快到晚膳的时辰,裴珏处理完当日的奏折便过来看看三个孩子,皇子的功课不仅早上得做,晚上还需温习一遍,在裴珏的眼皮子底下,裴君彦和裴君怀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顾昭在前殿同裴珏司蓁闲聊了好一会儿,终是有些乏了。
司蓁吩咐将偏殿收拾一下,腾一间屋子出来,让她去歇息。
裴君怀看着书就犯困,眼见着脑袋都要耷拉下去了,吓得裴君彦赶紧猛掐他大腿。
“嗷!……”他这痛呼还没喊完,就被一把捂住嘴。
裴君彦示意他看看前殿的父皇母后:“你想再罚抄几遍文章吗?”
裴君怀赶忙拿起书,揉了揉大腿,委屈的眼泪在打转:“皇兄你下手也轻点啊,疼死我了……”
“不掐疼点,一会儿你又该打瞌睡。”裴君彦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温习了一个时辰,裴珏终于命他们放下书,去歇息。
二人赶忙起身,将书收拾好,上前行礼告退。
出了这道门,裴君怀登时神清气爽,什么瞌睡都不打了!拉着真的开始犯困的裴君彦跑到一边,小声道:“皇兄,咱们去找小表姐玩吧!”
裴君彦一脸吃惊:“这个时辰……不成体统吧?”
“可是小表姐明日便要出宫了,下回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呢。”裴君怀人小,力气还挺大,一把拉住他就往偏殿走,“走啦走啦,皇兄你再磨蹭下去我就该回去了……”
可怜裴君彦困得要命,却拧不过他,被硬是拖进了偏殿,几番问询找到了顾昭的住处。
“要不还是算了吧,小表姐可能已经睡下了……哎哎哎你至少先敲门!”裴君彦还在犹豫,一不留神裴君怀已经跑上了台阶,他只得跟上去。
“小表姐!”他欢欢喜喜地推开门,裴君彦就算想拦都晚了。
一股雾气与熏香扑面而来,隔着丝质的屏风,依稀能看见一个正在沐浴的背影,迷蒙中,像白玉雕出的人儿。
二人哪里见过这般景象,一时间都愣在了那儿。
伴随着一声惊叫,转眼间,两只竹瓢便从屏风后飞了出来,正中他二人脑袋!
裴君彦为了拦住裴君怀,还要跑得更靠前些,好家伙,一瓢砸中脑门,登时眼冒金星。
没等他二人反应过来,皂角花瓶细毛刷……一股脑儿地全抡了过来!他俩逃到屋外时还一脸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