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不解道:“为何?”
先前同伴被训的事还历历在目,仙侍实则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按照自己的揣摩道:“如今毕竟还没真成亲呢,大帝讲究礼数,先前有人提了一嘴“女主子”被听到了,还被训了一番呢!”
紫微大帝人虽面冷,但训人还是少有,一番下来也让人心惶惶,足以引以为戒。
落月没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觉得奇怪,最后感叹道:“不过瞧刚刚这势头,像是好事将近了。以后怕是常常要碰到碧霞元君了。”
越春闻言脚步一顿,偏头瞧了眼落月。后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闹得莫名,道:“怎、怎么了?”
越春道:“无事,你说的很对。”
凡间历劫的那些荒唐事,其他人虽不清楚个中细节,但常欢却是知道她和筠心确实有过那么一段露水姻缘的。以后入主了这紫微宫,便是明面上不为难,也少不了对上的修罗场。
越春眉头拧了拧,盯着近在眼前的象藩池瞧了一会,这才解衣下去。
隔一月便要在这里泡上一个月,到底是不方便。还是要早日恢复才好。
但不知是不是心里想着事儿,这次她进入状态显然慢了许多。周遭的池水还是钢筋银针般往身上戳刺,不一会便叫她神思混沌,冷汗直流。
许是察觉到躯体的躁动不安,连内里的仙力都紊乱起来,四处游走乱窜,烧得她筋骨都烂成一滩软泥,更深处更是撕扯般的疼痛。
越春心下慌乱,越急越乱,越乱越急。勉力撑着身子调动周身灵力,却始终不得其法,只能是拆东墙补西墙,饮鸩止渴。
不过将将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她便无力为续,背脊软下来,贴着光滑的石壁缓缓下滑。眼皮不安地跳动,却始终睁不开来,只能任由冷泉瞒过口鼻眉眼。
越春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些许本能的慌乱,更多的却是诡异的平静,连半点挣扎都不曾,像是安度晚年寿终正寝的老人,对死亡只有坦然,对世界一丝眷恋也无。
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她又似被人捞了起来。
泉水划过面颊,释放了堵塞的口鼻,叫她本能地大口呼吸。
像是突然被激发了求生的意志,出水的那一刻,所有痛感全都回归,密密麻麻,叫人完全分不清今夕何夕。
越春几乎是遵循着本能,兀自运起功来。只是心不静,事倍功半,隐隐有反噬的征兆。
正待换个法子继续,又倏然被一圈温热包裹,似乎连冷泉都染上了余温,不似先前那般刺骨。
越春脑子有些迟钝,下意识动了动身子。刚动了一下,桎梏更坚,耳边炸响一道清越的嗓音:“静心。莫急功近利。”
这声音熟悉得很,但她此刻却想不起来任何讯息,呆呆愣愣,连功法也暂停下了。
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那人也不恼,反而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缓缓将自己的仙力送进去,流窜引导。
越春走神得厉害,直至他的仙法霸道地到达了要紧处,才绷紧了脊背,挣扎起来。
但她体术本就难敌寻常仙官,此刻又是虚弱的时候,挣扎起来无异于隔靴搔痒,螳臂当车。
她挣扎了片刻,对身后人并无丝毫影响,倒是自己所剩不多的气力更加稀薄。
她向来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人,察觉到那人也只是引导自己运功,没什么坏心思,她也不再动弹,任由他动作。
只是随着那人动作放开,她却从一开始的舒坦,到后面的坐如针毡,体内重新躁动起来。
修补神魂本就不易,虽说她每次入这象藩池,就如同剥皮抽骨,筋脉重塑,但也鲜少有这样怪诞的时候。就像是凡间着了烟瘾的人,久抑复发,偏没有解法,万蚁噬骨,每寸皮都泛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痒。
只是她此刻眼也无力睁开,不知自己是不是皮肉都泛着薄红。
她还正恍惚着,软了身子想沉下去,叫这冷泉淹没,让自己舒服些,却被腰间横着的手拦着。
越春不满,正要发作,那人却附在她耳边道:“让你舒服些?”
越春眼角都氲着些水汽,莫名觉得这人可靠,喉咙微动,鼻音发出了个“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今晚或许有珠珠加更,这章早点放(如果没有就当我没说)。今晚那个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