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好以后捞出,放入昨天晚上的鸡汤里面,盛骄在他旁边哇喔了两声。
她夸赞道:“手艺还不错,闻着挺香。”
明明是昨天晚上剩下的汤,她也能这样夸,游河总觉得对方像是裹着糖的陷阱。
就当他要把面碗端出去时,盛骄又说:“葱花呢?往上面撒点葱花好看。”
吃个面还要讲究好看......
但游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从院子里面扯出两根葱花给洗干净了,切碎给她撒上去。切完以后他又顺手把灶台擦干净。
盛骄连连点头:“这看起来就更能多吃两口了。”
等她坐好开始吃面,游河又递给她一个水煮鸡蛋:“给你,水煮蛋。”
盛骄把鸡蛋接过去,问他:“你煮了几个鸡蛋?”
游河埋头吃面:“一个。”
他的面碗里没什么肉,只有汤和光秃秃的面。
盛骄把鸡蛋剥开,又问他:“你一共有多少个鸡蛋?”
他们家里本就不怎么养鸡,两个大男人都是靠下工和木工赚钱,盛迎递来了以后倒是养了几只母鸡。
只是生病期间他给拿去换药换别的了。
所以只有他去山上掏的几个野鸡蛋,他想了想:“还有八个。”
盛骄嗯了一声,把鸡蛋分开,分一半放在他碗里,告诉他:“每天可以煮两个。”
游河哦了一声,没在意。
盛骄又说:“一人一个。”
游河说:“我不爱吃鸡蛋。”
盛骄就这样看着他:“听你胡扯。”
游河像是笑了一声:“嗯。”
吃完以后,盛骄站在院子里做体操,舒缓身体。
游河又蹲在熟悉的地方洗碗,清早的水冰凉,他也没在意。
院子空旷,木栏围着,在厨房那边也不过是个小木栏门,一眼就能看到里面。
那些丹参就一半在厨房里面风干,一半放在外头晒着,等太阳出来了就能晒一整天。
不过周大贵家离周围村民远些,他们家做木工,怕吵到别人,特意选了个空旷的地方。
太阳往天边有些亮的时候,周筑生过来喊他们:“游河媳妇,游河,走了,去镇上。”
盛骄拿着黄瓜就过去了:“好咧叔,来吃根黄瓜,新鲜又脆甜的。”
周筑生哈哈一笑:“那还要这么客气,俺们家自己也种的。”
跟在后面的游河看了那黄瓜一眼,昨天下午她从别人那里接过来的时候,只吃了一根。
原来另一根不吃就是等到现在吗?
“一两根黄瓜的事,别客气。”盛骄拖着游河过来,“叫叔。”
游河喊他:“周叔好。”接着没等盛骄再拍他,率先说:“谢谢叔。”
周筑生觉得怪了,这盛迎递好像变爽利大方了些,之前也是个勤快人,但苦日子过久了,没这么爽朗。
包括游河这小子也是,之前也不咋说话,像个闷葫芦。
但这是好事,经历这么多还能好好过日子,就是好事。
拖拉机嗡嗡嗡,盛骄的屁股噔噔噔。
她抓着游河的手臂,暗自叹气。
游河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她坐得更舒服些。
他们坐的位置还算好的了,拖拉机不是无故进县里,还拖了好些大根的木头和货物。
盛骄是坐在平的木板上,背靠着框,旁边还有游河扶着她。
还有几人都是直接坐在木材上面,高于拖拉机的框,只能自己稳住身体。
有个知青汉子就是坐在木头上面,硌屁股不说,还不稳,过个石头路就摇摇晃晃,生怕掉下去。
他们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一说话嘴巴里全是灰,吃一嘴尾气和灰尘。
等到镇上,周筑生告诉她:“游河媳妇,你们有事就去办啊,俺中午就停在这门口等你们。”
盛骄道了句谢,有些僵硬地走下车来,感觉自己身子骨都要摇散架了。
这拖拉机,真是名不虚传。
她带着游河,指挥道:“去医院!”
游河看她走路的方向,默默指着另一边:“只有卫生所,在那边......”
他们也不叫医院,就叫乡镇卫生院,整个镇上就这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