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女人呢,漂亮是一天,不漂亮也是一天。
游鹤鸣觉得她可真是奇怪的矛盾,她巴巴地?每天涂涂抹抹,但也不像他外出时看见的那些女人,脸上擦着白色的粉,嘴边抹成红色。
反而?一天到晚披散着头发,素面朝天睡在?摇椅上面,晃晃悠悠地?吃着西瓜。
一点形象都没有。
时间从春末夏初,已经到了西瓜成熟的季节。
盛骄一个人抱着半边西瓜,盘腿坐在?椅子?上面,用勺子?舀出红色的西瓜肉一口咬下,再吐出里面的西瓜籽,吃得很香。
游鹤鸣在?她旁边放了一个小篮子?,专门给她装吃零食剩下的包装和垃圾。
他抱着另半边西瓜,说道?:“不能放冰箱里面。”
盛骄眉头一皱:“为什么啊?”
游鹤鸣说:“爷爷不让。”
盛骄咬着勺子?:“我再买一个冰箱搁自己这里!”
游鹤鸣把那半边切下来?,里面的西瓜籽去掉,装在?碗里,然后用井水泡着,头也没抬,说道?:“你没有冰箱票。”
“而?且爷爷是为了你好,西瓜性寒,不能多吃。你身体没养好,更加不能吃冰西瓜。”
盛骄有些惆怅:“行吧。”她当然不是弄不到冰箱票,但大费周章之后,又会被小老头念念叨叨,还有一个游鹤鸣,也不知道?学的谁,越来?越絮絮叨叨了。
管得可真多。
期间李惠来?过?,她生产的几?套衣服在?全首都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众人追捧的盛况。
每天都有供销社的主任来?找她进货,李惠也是有几?分头脑的,她把这两套衣服的颜色做了些改变,不是一成不变的黑色。
年轻的女孩更喜欢买碎花的裙子?,带着浅色勾边。
供销社和百货大楼里每天都是女生在?里面排队,还有大老爷们给自家姑娘或者是媳妇排队买。
北京城里出现了许多不一样的颜色,大家原本就在?报纸上见过?,接受度很好,又见大部人都在?穿,实在?是好看。
靓丽又青春,时髦得不得了。
当她拿着承诺给盛骄的钱时,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能赚这么多?
而?且这钱还要分给盛骄。
盛骄在?她第二次送钱的时候就笑了,对她说:“惠姐,当初你说要买断,下个月就直接买断吧,每个月都过?来?多麻烦?”
李惠笑了笑:“这不是忙起来?就忘了吗?”
盛骄只是在?想,还好不是利润率,用入股的形式去参股,就这磨磨唧唧的水平,要真参股了,还不得拖到明年去?
贪心不足蛇吞象。
等李惠离开?后,章老头在?一旁重重地?哼了一声:“头发长,见识短。”
盛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这是长还是短?”
章老头没好气:“没说你。”
他说的是姚家那个媳妇,长得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实际功利心极强,但他不会在?背后论人是非,只是背着手往里走去。
他和姚家是有些交情,但不深。当初有人诬陷他,有几?家人都出来?保他,给他做担保,其中就有姚家。
而?姚家为什么要给他做担保,又是因为他救过?姚家老爷子?的命,也治过?姚家二子?。
他和这个姚家的媳妇,就更不熟悉了,只是看在?姚家二子?的份上才见了一面。
一见面就是让他帮忙,帮了这么久,也没来?做个样子?。
真是小家子?气。
盛骄在?他后面直乐,这老头,气性还挺大,不仅大,还护短。
她喊着:“老爷子?,我们来?下棋呗。”
章老头一乐:“你愿意和我下棋了?”
“来?来?来?来?。”他冲着游鹤鸣喊道?,“小子?,快给我们摆棋盘来?。”
盛骄一手好棋艺,尤其擅长下象棋,他们下棋的时候,游鹤鸣就在?旁边观看。
久而?久之,游鹤鸣也会了,他应了一声,给两人摆上棋盘。
盛骄下棋很是漫不经心,像是随意下着,却?总能出其不意,把章老头逼得进退两难。
游鹤鸣看多了,就知道?盛骄总是带着一点“赌注”的性质,尤其是这样找乐趣的时候。
她走棋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点笑意和玩味。
游鹤鸣想,她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养成这样的性子?。
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