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摇摇头。
他还是和以往一样,神色从容自若,只是在言语上跟自己确认了一遍。
邵义当时把夏眠揽入怀中,告诉她,他会支持她认为对的事情。
他的行为给予了自己最大的宽容,种种迹象表明他真的是喜欢自己,可她却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夏眠现在有点儿后悔,但若是时光倒流,她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她得静一静,重新地、仔细地审视自己的心。
夏眠拉回了理智,看向叶介:“你还没正面地答应我,你在犹豫些什么?”
“我不是在犹豫,”叶介说,“我是担心你的钱不够。”
看夏眠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工作,只是在学校里上上课、做做实验,偶尔还要出外考察,先不说没有收入,支出看起来都需要一大堆。
夏眠听了叶介的话,在心底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我的钱可以支撑一个珠宝店的初始进货量,帮你应该没有太大的压力,”夏眠说,“而且你说过用了会还的,我不亏。”
叶介点点头:“行。”
夏眠朝叶介伸出手,他愣了半晌,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他下意识去握紧,女孩的手柔若无骨,软乎乎的。
“嗯,合作愉快。”
夏眠和他握了一会儿,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脱离时,叶介感觉自己仿佛错过了一些什么非常珍贵的东西。
夜晚一点,g市cbd依旧灯光璀璨,星辰漫天,一夜不眠。
伫立在江边两岸的高楼大厦电子屏放映城市的宣传片和高昂的广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给黑夜沾上七彩。
秋末冬初,深夜温度骤降,翻滚的江水让冷风都带上寒人的湿意,深入骨髓。天镜大厦面对的道路已无人烟,只有少量的出租车在肆意奔腾。
一个高瘦挺拔的身影站在路灯下,俊朗的眉目舒展开来。
微微凉风中,邵义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手里夹着一根已经点燃的烟,迷蒙的烟雾让他看起来神秘又凉薄。
他气质清凛,让人不可接近。
邵义的身边走过几位从酒吧刚出来的摩登女郎,她们言笑晏晏,假装矜持,眼睛却会不约而同地悄悄飘到邵义的身上。
她们未来得及搭讪,一辆深蓝色的奥迪稳稳地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来,露出男人剑眉星目又清隽俊朗的脸。
他和邵义竟拥有相似的五官。
但他比邵义少了一分世故沉着,眼神也不似邵义一般冷冽锐利,他拥有更多的还是少年的清傲。
林至唤了邵义一声:“哥。”
邵义闻声,将烟狠狠地碾灭在不远处的垃圾桶处,俯身进了奥迪车内。
林至驱车上了高架桥,一盏盏路灯照亮他们轮廓分明的脸。
邵义坐在副驾驶座上,闭上了眼睛,脸色平淡,稍露疲惫。
公司事情太多,林至估摸他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
在很久之前邵义和林至呆在一起时,林至警惕地就像是准备战斗的雄狮,邵义看似镇定自若,但还是像对待外人一样保持淡漠与疏离。
只是从外貌上可以看出他们是兄弟,行为上倒是看不出两人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
仔细想想,林至也不知何时自己和邵义可以像亲人一般相处。
可能是一向镇定自持的哥哥,在他面前露出了不经意地露出倦色,让林至意识到他也不是无时无刻都强大到无懈可击。
邵义对待亲人,永远都是外冷内热。他作为长子,原本就要比其他邵氏之子牺牲更多才能换取自由。
他把在北美开拓的科技市场拱手让给了林至,而他依旧做家族的傀儡。
至此,林至对邵义有求必应,但实则这一个哥哥从来没有拜托他为自己做任何事情。
邵义承担太多了,一向坚韧得让人无法想象。
林至侧头看了看邵义,问:“哥,你什么时候有空?”
邵义仍然闭着眼睛:“怎么了?”
“我快要结婚了,我希望你能来,所以想挑一个你有空的日子。”
邵义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窗外的冷风让即使疲惫的神经依旧保持清醒。
他回到公寓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还不能困。
邵义说:“我有空的日子不一定是黄道吉日。”
林至笑了一声:“夏知和她爸妈都不讲究这些的。”
“她叫夏知。”邵义重复了一遍,不算询问。
林至刚喊出第一个字时,邵义下意识地想到夏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