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出的名分与一个主持东宫的太子妃生?母所能带给皇孙的助益,不言而?喻。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而?他此时此刻唯一能做的,难道就是等待吗?
等太子妃生?产之后亡故,等皇甫英病死?!
这两件事纯粹都是天数,他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等待好运降临到?他头上?
如果好运没来怎么办?!
苍天待他何其不公!
朱允炆心下?恼恨,头疼异常,偏在此时听闻外边有喧嚣声?传来,隐忍下?去不曾作色,却是太子妃与段皇后派前来的女官前来此处,身?后是楼侧妃与同行御医。
朱允炆见?状微觉莫名。
楼侧妃则近前几步,关怀不已的看?着儿?子:“好些了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皇后娘娘听闻你身?体不适,特意?派了御医过来呢。”
朱允炆心下?微动。
皇祖母怎么会越过太子妃,自己派人传太医来给自己诊脉?
原主先前仿佛也没什么重病,只不过是自己睡醒之后略略表现的像是梦魇了一般……
朱允炆意?识到?,眼前的局面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其一,皇祖母对于?太子妃,显然?并不是十成十的信重,甚至于?心有防备。
其二,自己这个皇次孙,在她老人家心里,还是很?要紧的。
而?合宫之中,谁不知道皇祖母对于?皇爷爷的影响力?
既然?如此,即便太子妃没有如同前世一样亡故,自己也不是没有可?操作的余地。
朱允炆想到?此处,当真如同拨开云雾见?青天,霎时间为之豁然?起来,神色也随之转为坦然?。
段皇后派来的女官不易察觉的观察着他的神情,却没有发觉有何不同,御医诊脉之后,也只是很?通为人处世的开了几服温补的药物,以示皇孙并无大碍。
太子妃令人送了皇后宫中女官出去,又送佛送到?西,同楼侧妃道:“既然?身?有不适,今晚的宫宴,文哥儿?便别去了,且在寝殿里歇着吧。”
楼侧妃正待应声?,却被朱允炆所打断。
“母妃容禀,”他正色道:“若是真的身?体不适也便罢了,如今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毛病,怎么好因?为我一人,而?坏了皇爷爷、皇子们和诸位皇叔长辈们的兴致?请您允许孩儿?一道前往吧!”
太子妃心下?微奇,却将这球踢给了楼侧妃,含笑道:“这事儿?我却管不着,你们娘俩儿?自己商量去吧。”
转头出了偏殿,又低声?问身?边嬷嬷:“我怎么觉得,文哥儿?好像忽然?有胆气了?这话可?真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同一个孩子,成长在不同的环境里,养成的性情也是不同的。
前世的朱允炆有记忆时,吕妃已经成了东宫之主,自然?底气十足,而?今生?的皇甫文有什么?
出身?顶尖公府的太子妃嫡母和东宫嫡长、备受皇帝夫妇宠爱的长兄,足够让他喘不过气来了,这样的生?活环境,却让他怎么露尖儿??
相较于?前世,难免就会显得“钝”一些。
此时壳子里边换了个人,皇后派来的女官一时察觉不到?,每日都要受他请安的嫡母太子妃却微有所觉。
只是身?边人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孩子心性便是如此,一时一个样子的,说不得也是想去见?见?别家王府的堂兄弟呢。”
太子妃淡淡一笑,倒也没有过多纠结此事:“或许吧。”
……
晚上尚有宫宴,朱棣吃了个半饱,便乖乖的停了嘴。
宫人送了巾帕过来与他擦嘴,他接到?手里抹了把脸,却听殿外有宫人唱喏:“燕王、燕王妃到?——”
朱棣好悬没把手里边的巾帕惊掉。
怎么,他到?这儿?来了,这个世界还会有另一个燕王、另一位燕王妃吗?!
从叔侄之礼,他起身?到?祖母旁边迎候,不多时,便见?一个正当及冠之年的魁梧青年大步流星而?来,着亲王服制,神采奕奕。
与之同行的是个形容端丽的少妇,约莫比他要小几岁的样子,并不是顶尖的漂亮,眉宇间的书卷气,却给她平添几分秀逸。
与前世的他和妻子有几分相似,却也不是全然?相同。
朱棣的心落到?了实处,不知怎么,竟鬼使神差的松了口气,又近前去向燕王夫妇行礼。
“堂弟怎么没来?”
燕王妃轻叹口气:“那?孩子咳嗽才刚好,怕见?风,就留在家里了。”
又很?娴熟的问他:“英哥儿?如今在读什么书,有何进益?”
段皇后一边同儿?子叙话,一边提点孙儿?:“你叔母未出阁时,便有女诸生?的美誉,让她指点你一二,便受益不尽了!”
朱棣不由?得微露囧色——亲戚见?面,三句话没说完就问功课,这样不好,不好。
小孩儿?就该有小孩儿?的惬意?嘛。
于?是那?边段皇后与燕王闲谈,他则怀着一点恶作剧的心思?,同燕王妃扯皮。
燕王妃问:“蒙书都学完了,来日可?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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