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柚才听说卫苨回来了,急急忙忙赶回家,却只看到一堆礼物,人影都不见。
周熤母亲正在看电视,笑着把镯子交给她“喏,苨苨送你的”
楼上楼下找了一圈,周柚扒着栏杆问“人呢?”
“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回市里了吗?”说着就要打电话,周熤母亲把电话夺过来,摁断。
周柚不解。
“让周熤陪她玩几天散散心,你别去打扰他们”
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周柚拿起镯子说道“卫苨变心了,回来都不告诉我”
周熤母亲笑起来“你和弟弟吃醋?那你可冤枉苨苨了,她一来就想找你,是周熤不让,天没黑就走了”
周熤带着卫苨去了度假村。
酒店靠着这个城市最宽广的一条湖泊,占地面积大,风景极好,周熤费了不少功夫才接到手。
还没开张已有许多人前来探店,到时开业必定要掀起一波风浪,就是离市区很远,开车要近两个小时。
店门口有条很长的柏油路,两旁种满了香樟,冬日瞧着荒凉,等到夏日,枝桠抽条,绿叶朝上生长,在顶部交迭成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景致无处可以比拟。
他们傍晚才到,从林荫道开进去,隔着车窗看见下方的湖边挂满了彩灯。
晚风一吹,亮起来的灯笼就像一颗颗萤火虫,在夜幕下随风飘摇。
卫苨怀里抱着一捧玫瑰和一盒糖果,周熤说是作为提前回来的奖励。
跟哄小孩儿一样。
不过卫苨很吃这一套,她嘴里含着糖,扒着车窗目不转睛的看着沿途风景,明媚的笑意在眉眼间流动,嘴里还跟着音乐轻轻哼着歌,好心情显然易见。
周熤听她哼哼,心里痒痒的,开口叫她过来一下。
“怎么了?”
卫苨听话的靠过去,被周熤含着唇吻了一下。
他轻轻地笑,说道“喜欢?吃完饭带你过来走走”
“好…好啊”
这么久了,卫苨还是很容易害羞。
她舔舔下唇,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这下风景再无法吸引她的视线了。
主厨是做了几十年菜的老师傅,在本地很有名,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之前常年居住外地,郝加诚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他要回来养老,第一时间花高价请了过来。
晚饭是和师傅一起吃的,还有突然赶来的郝加诚。
卫苨素来喜咸辣,师傅的手艺恰到好处,满桌菜挑不出丁点问题。
三个男人在饭桌上也不忘公事,卫苨插不进话,只顾着埋头干饭。
周熤边谈事情边给她夹菜。
碗碟里的菜不时便堆成了一座小山,卫苨嘴馋,周熤夹多少她吃多少,一顿饭结束小肚子撑得圆鼓鼓,不停地打嗝。
三人去湖边逛了一圈,回来后继续在酒店里散步。
脚底板都开始发热,卫苨还在打嗝,中间忍了一会,眼泪都憋出来,还是停不下来。
周熤好笑的按摩着她的小腹,说着再不行就要去买助消化的药。
远远的看见一个忽闪忽闪的路灯,他们走到近处,周熤拍照片发到群里,叫人明天来修。
卫苨站在灯下,专心地打嗝,一只手悄然抚上肩头,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她尖叫着跳起来往周熤怀里躲。
周熤把她抱紧,抬头一看。
郝加诚从阴影里走出来,抱着胳膊说“看,停了吧”
“…”
卫苨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确实是不打嗝了。
但她被吓得不轻,眼睛都红了,觉得这园子哪哪儿都吓人,连小道上咕噜咕噜转的风车都阴森极了。
她躲在周熤怀里不肯出去,一点风吹草动都害怕,没办法,周熤只好带她提前回了房间。
度假村的日子很平静,卫苨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早晨醒来就能看见周熤,可以和他一起吃饭,聊天,散步,闲暇时各做各的事情,一抬头就能看见他。
累了可以抱着他睡一场午觉,日落西山时醒来,也不会觉得凄凉,躺在他滚烫的怀抱里,只觉安心。
就是郝加诚时不时会过来。
他总会在一些小事上损她两句,比如被吓到那晚,回去路上他吐槽她好麻烦。
因此卫苨确定了他讨厌自己,谁料夜里他和周熤聊天时,居然问起她的情况。
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除此以外,就再没什么不好的了。
生活在周熤的爱护之下,心里安定,卫苨开始在缓慢的生活里,再次修复自己。
他们住在一个单独辟出来的院子里,周熤说这里不会对外开放,如果喜欢,可以常来。
前院小路旁移植了大片的草皮,墙角种着许多的花和绿植,很符合周熤的喜好。
三楼风景最好,掀开窗帘就能看见来时的林荫道和湖泊。
有时太早醒来,他们就坐在窗边,一边吃早餐一边等着朝阳升起。
湖面缭绕的晨雾会随着阳光的落下缓缓消散,等到太阳升高,金光落在水面,像是一匹四散开来的金色绸缎。
是城市里看不见的美景。
卧室落地窗边的桌上放着一副白玫瑰画像。
前两天逛夜市看见有卖数字油画,卫苨就买了两幅回来。
三朵白玫瑰,卫苨用一中午的时间画完了两朵,昨夜本想将第三朵填完,只是刚拿起笔就被周熤抱上了床。
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了那幅画,想到昨晚,卫苨揉揉发热的耳朵,再抬头时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