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还在下,连绵不绝一整晚,大有今日也要一直继续的意思。
公孙遥窝在他的怀里,与他前胸贴着后背,听着雨落池塘滴滴答答的声音,想安安静静地再睡个回笼觉。
哪想,大清早的,身后那男人便逐渐有些不对劲。
她感受着腰间那块越来越坚硬的烙铁,心有戚戚,睁眼回头的瞬间,正好与李怀叙同样迷蒙且欲说还休的眼神对视上。
她看见他朦胧目光中的欲望,没过多久,人便已经被翻身压在了底下,承受起了这个时候不该承受的重量。
已经不是第一次晨间被他拉起来这般动作,但公孙遥仍旧不明白,到底为何男人连大清早还没睡醒都能这般有精神。
屋外下着大雨,她浑身上下仿佛也在下着小雨,缩在李怀叙怀里不断啜泣过后,忍不住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厚实的肩膀印出她两排齐整的牙印,李怀叙却神清气爽。
“娘子辛苦了。”他细细地吻去公孙遥脸颊上的汗水,抱着她又是亲又是啃,还不肯完全放手。
“不来了,好困……”公孙遥心有余悸地推着他。
“好好好,不来了。”
李怀叙哄着她,猜到她多半是大清早便给自己准备惊喜去了,也不再多闹她,抱着她直接躺回到竹席上,与她正儿八经地又睡起了觉。
这一觉睡得沉,等公孙遥再醒来的时候,时辰已经是半上午。
她还是觉着困,睁眼的同时不禁又想要去摸李怀叙。
他却又已经抛下她自己起身了。
“公孙迢迢!”
“公孙迢迢!”
“公孙迢迢!”
“……”
还没等她从恍惚中彻底清醒过来,屋外几声尖利的呼唤便吸引走了她的神思。
这叫声,不像人,好像是鹦鹉?
公孙遥迷迷瞪瞪地爬起来,套上衣裳,想要出门去看个究竟。
可还没等她下榻,李怀叙便就一只手拎着鹦鹉,自己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
“公孙迢迢!”
“公孙迢迢!”
青白相间的鹦鹉当着她的面,又蹦蹦跳跳地唤了她两声。
公孙遥措不及防,睡到红彤彤的脸颊上展露出清澈的笑颜。
“你教会它说话了?”她惊喜不已。
“是啊。”李怀叙骄傲地将鹦鹉笼子搁在她的床前,“那章刺史送的果然是个好东西,这鹦鹉天生聪颖,我才教了七日,便就会说话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褒奖,鹦鹉在笼子里上蹦下跳,十分欢快地又喊了两声:“公孙迢迢!公孙迢迢!”
公孙遥再也绷不住,笑颜彻底晕染开。
“你能不能教它说点正经的?”
“这还不够正经吗?我训练了它足足七日,可就是为了今日给娘子惊喜呢!”
可今日不是你的生辰么?你给我惊喜做什么?
公孙遥费解着,不过多时,又自己释怀。
李怀叙若是能叫人猜到他的心思,他便不叫李怀叙了。
“这几日恐怕江州连绵皆要下雨,日后我若是忙于政务,就留这鹦鹉在娘子身边,陪伴娘子,也好给娘子解解闷。”
他一本正经,好像这雨继续下下去,他一成不变又庸庸碌碌的日子便就会改变了一般。
公孙遥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一心想要接过这只会叫自己小名的聪明鹦鹉。
可是李怀叙又故意避开她的手,将笼子提远了一些:“这是我给娘子的礼物,那娘子给我准备的生辰礼呢?”
这猴子,要不要这么急?
公孙遥嗔着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懂不懂?”
“我不懂。”李怀叙正经道,“不过适才我在厨房里发现两只蟹粉狮子头,倒是挺好吃的。”
“你吃了?”
公孙遥顿时紧张了起来。
她今日天蒙蒙亮便就爬起来,就是为了给李怀叙做这一道蟹粉狮子头。
她还记得上回两人在扬州吵架的时候,她给他煲了粥,他却说明日想吃蟹粉狮子头。
也不知他是不是在故意为难自己,她想,当时她哪里会做什么狮子头,能给他简简单单煲个五谷杂粮粥,给他热屉小笼,便就是她最大的诚意了。
她也一直没将那事太放在心上。
直至到了江州,李怀叙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唠叨自己的生辰,她便想着,既然他说过想吃,那便给他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