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环境依旧热闹，看似平静，却暗波涌动，令人隐隐不安。
这家烧烤店里很快就会发生什么，但为什么没人提醒他们离开？
“杨铭明。”他收回扩散出去的意识，在桌下踢了踢对方的腿，“别吃了，我们走。”
杨铭明抬头，不大情愿，但一对上牧白黎的目光，微愣，原本拒绝的话咽下，笑嘻嘻道：“哎？要到阿姨规定的时间了吗？好惨好惨啊哈哈哈……”
这么说着，他起身的同时，顺手捞起几串没吃完的烤肉，“走吧，可怜的娃。”
牧白黎嘴角微勾。杨铭明不愧是他发小，反应速度很快，要知道他是一个人住的，根本没有这种规定。
他起身到一半，突然感觉头脑一阵眩晕，视野也变得模糊。
他扶住桌面，难受地晃晃脑袋，有点想吐。
旁边伸来一只手，牧白黎听见杨铭明有些紧张的声音。
“牧小黎，你怎么了？”
与此同时，另外有两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炸裂，如同一种危险的预兆，命运暴露了隐藏在暗中的獠牙。
“杨铭明！不要碰他！”
“牧白黎！不准动！”
世界开始扭曲，复杂的线条抽象地缠绕在一起，伴随古怪的暗色调色块，令人作呕。牧白黎感觉全世界都在离他远去，思绪被拉得很长。
周围好像出现了很多杂乱的脚步声，但又像是幻觉，毕竟从站起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能听见虫子爬行的细小声音，还越来越响……
而且，很饿，极大的空虚感和饥饿感令他产生某种进食的欲.望。
牧白黎努力调整呼吸，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潜意识的作用，视野还真的渐渐恢复，但依旧保持在一种虚幻与真实之间。
而这却足够让他看到周围的场景。
以他为中心，四面八方全都是对准他的黑色枪口，那些持枪的便衣神情都很严肃，像是面对什么可怕的敌人一样严阵以待，气氛极为紧张。
这让牧白黎有些奇怪，于是他往前一步，尝试说些什么，然而下一秒，正对着他的那个便衣低吼道。
“牧白黎，不准动！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
牧白黎安静地停下脚步。
被威胁了，他想。
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上古怪的地方被发现了，人类对非人的智慧生物一般都很警惕，特别他还是传说中的恶魔生物，邪.恶、强大、残忍……
他的脑子有些混乱，但依旧存有一部分的理智。这些人没有直接朝他开枪，说明接到的并不是“杀死他”这种任务，而是“控制”，也就是说，会有级别比较高的人过来与他接触。
然后呢？
合作？实验？或者一些其他的，总归是离正常的生活越来越远……那些都很麻烦。
牧白黎微微皱眉，随即就听见不远处被便衣压在地板上的杨铭明朝他大喊。
“牧小黎！冷静啊！不要冲动——”
牧白黎有些不悦，他已经很冷静了，脑子嗡嗡嗡的乱成那样都还能想问题呢，怎么可能不冷静？
但是，在其他人眼中，处于包围圈中的他却是另一种模样。
被判定为高危的对象年纪不大，甚至才刚刚成年，被无数枪口包围，却依旧一副冷淡的表情，而空气中的压力越来越可怕。
举着手.枪的便衣们全都感觉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山，压得骨头嘎吱嘎吱作响，背后已经冒出冷汗，浸湿了衣衫。
为首的男人嘴唇微动，却吐不出什么声音，甚至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卧槽！”杨铭明忍不住吸了口气。
他看到围着牧白黎的那些人手中的枪支一寸寸扭曲，仿佛被空间搅碎一样，看着就令人不寒而栗。
压住他的那个人突然流出了鼻血，声音有些虚弱，“同学，你安静点行不？”
杨铭明想着敷衍一波，刚一点头，身上的人就往一侧倒了下去。
“哎？你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一声枪响突然爆发。
杨铭明猛得转头望向门口，瞳孔紧缩。
而另一边，牧白黎还处于那种混混沌沌的状态中，直到耳边响起枪声，子弹从脸颊侧面飞过，近得似乎能闻到火药味时，才从那个状态中醒来。
这颗子弹似乎单纯起震慑作用，连皮都没擦破。
牧白黎沉默地看向门口，伴随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一队全副武装的特殊队伍冲了进来，排列整齐地朝他举起了冲.锋枪。
……冲.锋枪？
原来的那些便衣则将坏掉的手.枪塞衣袋，沉默且迅速地向门口撤退。
其中戴鸭舌帽的青年走到中间那人的身边，轻声道：“队长，他已经觉醒了……和那些人说的不一样。”
那人轻微点头，“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