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客户……
余孟阳的剑眉彻底绞在了一起，那陈九修是属于哪一类的呢？
无论哪一类,他是怎么跟杨奎天搅合在一起的？
“杨奎天的朋友你都认得吗？”
“差不多吧。”陈雪讥讽地一样唇角,“不过以前的基本都认识,这两年他开始防着我,有些可能我也不认识。”
“陈九修你认识吗？”
“谁？”陈雪眨了眨眼,“名字怎么写？”
解释后，陈雪还是摇头,表示没听过：“有照片吗？或者你描述一下他的长相？”
“长脸,笑眼笑唇,眼睛很长,嘴唇很薄，身高和我差不多，精瘦。”
陈雪努力回想。
余孟阳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他眼角还有一道疤……”
“啊！你说的是九爷？”陈雪惊呼了一声，“原来他叫陈九修啊？我就知道他叫九爷。”
“你认识？”余孟阳努力克制自己的战栗，他没有想到陈雪竟然会认识陈九修。
“嗯，杨奎天很重视他，不过很久没见过了。”陈雪想了想，“得有个一年多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眼角有疤的？”余孟阳不解，那道疤是自己留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一年前的陈九修是一定不会有疤的。
“我没有见过他，但是阿薇见过。”陈雪不知道余孟阳为什么这么关心陈九修，不过还是把她能知道的都说了，“阿薇有一次拍照的时候拍到了他，她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我就看见了。看着疤痕还瘆得慌的，也不知道怎么伤到的。”
“凌薇见过他？”
“对。”陈雪回想着，“凌薇还说那个男人跟别的人不一样，就是不像其他男人色眯眯的，不过那个男人喜欢逗她，老是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余孟阳的脊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这绝对不是逗人的范畴。这是陈九修在确定凌薇会不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毕竟陈九修应当是在看守所才对。
电话那头的陈雪继续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杨奎天一直告诫凌薇绝对不能跟别人起九爷。可我以前也经常见九爷，杨奎天从头来没有这么跟我说过。”
那是因为陈雪见的时候陈九修还是个生意人，可凌薇见的却是个犯罪分子嫌疑人。
如果当日没有将陈九修逮捕归案，现在陈九修铁定就是高额悬赏通缉令上的风云人物了。
余孟阳脑子一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杨奎天格外在意凌薇的去向，会不会也跟这件事有关？跟陈九修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凌薇的处境比他们想象的都要危险。
快到中午时，余孟阳没能等回来温少言，而是等到了林厉的电话。
林厉将他和看守所里的“陈九修”见面的情况跟余孟阳说了，最后道：“我不相信人与人之间能像成这副模样，但我更倾向于你的判断。”
“林局，你知道陈九修和杨奎天认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这个反应是余孟阳的预先的猜想之中。
半晌林厉道：“我们见一面，见面说。”
林厉找了一个山转附近的茶舍，包间内，余孟阳开门见山直白道：“所以我这次真的是查昌明的经济问题吗？”他耸了耸肩，“说实话，你们换个懂财务的卧底更明智。”
林厉苦笑，他早就料到余孟阳的态度不会太好，不过他来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虽然按照规定来说，他完全可以不告诉余孟阳，但是看着余孟阳，他又实在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槛。
“九修堂多次利用昌明公司洗·钱。”
果真有关联，余孟阳喝了一口冰茶，企图压住自己的怒火，一耸肩：“既然证据有了，抓人不就行了？更何况我没有找到关于洗·钱方面的罪证。”
“洗钱的证据有了，但其实想让你查的不是洗·钱的问题，而是杨奎天和九修堂还有没有其他的合作。卢瑞鑫的死，动手的手法很像是九修堂的手笔。”
“什么合作？”
林厉面露难色，只是含糊道：“这个得你自己去查。”
“为什么？”余孟阳强压着心中的不耐烦，他对于卧底这份工作的厌恶值在此刻升腾到了极点，上一次在卧底九修堂时，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感觉重新涌上了心头。
不是钱的问题，不是危险的问题，而是信任的问题。
林厉犹豫再三，还是摇了摇头：“这件事是为了你好。”他含混道，“上一次卧底的事，有人找了你的茬子，就是不知道什么事，证据链才更完整。”
余孟阳当然清楚，提前知道答案推导中间过程和自己亲自做出答案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谁？”见林厉表情为难，余孟阳已经想到了一个人选——“是林荀？”
林厉没有作声，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余孟阳深吸一口气：“我能不能问问他为什么从扫黑除恶跑到去管许杰的事吗？”
“这是条件。”林厉无奈道，“我不能眼睁睁任由你被诋毁，总得中止这样的行为。”
想起林荀和他哥哥极为相似的三白眼，余孟阳不禁怀疑，让林荀放弃去投诉去诋毁自己的难道不是对他更诱惑的利益吗？
譬如，他的命。
“林荀知道我在昌明吗？”
林厉摇头：“这件事局里的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