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了车,他就迫不及待地问:“刚刚那个姓朱的,是不是就是你的……”
谢植本来想说出那三个字,话都到了嘴边但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的嫉妒,只能别扭地改口:“你们从小就认识吗?”
“你说朱靖?我们今天刚见面而已。”说谎的弊端就在于,从来没有在记忆中发生过的事情,回忆起来自然也不那么顺畅。
姜书绾早就忘了自己曾提到过有一位明州的旧情人,这会儿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谢植会觉得她跟朱靖很熟呢?太荒唐了吧,还说他们从小就认识。
“怎么,听起来好像很遗憾,是怪我拖住了你,没能让你早些回明州来的意思吗?”
“你别无理取闹行吗,汴京那几桩案子是公事,我怪你做什么?”姜书绾试图解释,“况且,他之前一直在平江府,我也不知道回明州会跟他见面啊。”
但凡谢植多问几句,就能轻而易举地戳穿她拙劣的谎话。
可是他没有,满脑子都觉得姜书绾在遮遮掩掩,听了这句解释更加觉得她不过是在敷衍自己罢了。谢植伸手一扯,将她整个人拉进自己臂弯中,气呼呼地捏她脸:“姜书绾,做刑狱官第一要务,就是诚实守信,你身为京畿路提点刑狱司知事,却公然违反大宋律例。”
说着伸手在她脖子上摸索一番,拽出了那枚玉佩:“你说,你的所做作为,对得起獬豸吗?”
到底什么事,还能扯到大宋律例?还能扯到象征着公平正义的獬豸?
姜书绾躺在他的手臂上,回想为官这些年,自认从未错断误判过一桩案子……突然间,她恍然大悟,原来谢植已经发现了画舫上的真相了么?
所以他来明州,是为了审她的?
她撇了撇嘴:“说是天意也好,巧合也罢,但是汪景明真的是被自己给呛死的,我没有刻意包庇谭赞,他和卫兰真之间的关系,原本也是我的揣测,离开汴京前,他才来找我将那些事儿说明白。”
“什么?!”谢植咬了咬牙,“原来捅了汪景明第三刀的人,居然是谭赞!”
姜书绾也大惊失色:“你、你不知道!谢植,你真卑鄙,居然诈我!”
一次行骗,终身嫌疑,谢植对于姜书绾的所作所为甚是不满,然而这其中更多的,是生气她没有把实情告诉自己,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他也好及时为她兜底。
然而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眯着眼睛低下头,带着侵略的意味靠近她的唇:“姜书绾,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骗我?”
“没、没了。”姜书绾自认倒霉,果然人不能多话。
谢植的呼吸就在唇畔,近在咫尺,只听他问:“那你敢对着獬豸发誓吗?如果你说了假话,就让你的心上人不能善终。”
“你别说——”姜书绾手忙脚乱地去捂住他的嘴。
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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