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莘死相太过于凄惨,萧染就没让楚子栎看。
两人坐在帅帐里看着楚子莘的那盏命灯,直到楚子莘被火化后,那灯才彻底熄灭,化作一缕灰烟消散在空。
楚子栎一阵后怕,心道若不是有那么多人护他,此刻躺下的人就是他了。
宴深当真歹毒,竟用人形傀儡来杀他。不管他承认与否,自己同楚子莘都是拥有相同血脉的人。楚子莘血液里渗着毒,他若是被楚子莘抓伤,怕是会死。
楚子栎也睡不着了,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那盏灭掉的命灯,半响儿后抬头喊萧染。
萧染走到他面前,垂眸抬轻抚他的脸颊。楚子栎搂着萧染的腰,脸埋在她小腹,莫名有些感伤的说,“楚家,就我自己了。”
“傻。”萧染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呢,她垂眸笑,“你有朕呢,朕将萧姓分于你,日后整个大萧的百姓都是你的子民。”
楚子栎闷闷的嗯了一声,脸在萧染小腹上依恋的磨蹭。
谭澄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一时间觉得进退不得。
萧染瞥见谭澄进来,开口询问,“新营帐收拾妥当了?”
“收拾妥当了。”谭澄垂眸回答,丝毫不敢抬头乱看。
原先营帐里的东西都是官生从宫里带来的,如今饶是换成新的,也没有先前的舒服。
萧染示意楚子栎忍忍,如若她猜的不错,她们应该快能起驾回宫了。
楚子莘死了以后,萧染派人将消息给齐渺送了过去。听闻齐渺有一心肝,藏着掖着从不示人,萧染原先对这些丝毫不感兴,可上次齐渺来大萧的时候,自己多多少少还是听闻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比如齐渺喜欢女人,她那心肝名叫楚子莘。
第74章 事情结束准备回京
楚子莘死的那一瞬间, 大齐营帐里宴深手里拴着傀儡人偶的线突然齐齐崩断,人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宴深嫌弃的垂眸看着地上的人偶,厌恶的抬脚踩上去。“咔哒”一声,将人偶模型踩断。
没了楚子莘,宴深耳边就少了一个指手画脚的人,若不是齐渺再三交代不许伤她性命,宴深早就将楚子莘变成对付楚子栎的药人了。
楚子莘死后的第二日夜里, 齐渺怒气冲冲找过来的时候,宴深正倚在大帐里的虎皮软榻上小憩,见她过来不情不愿的掀起眼皮, “殿下怎么今日过来了?”
“孤问你楚子莘呢?”齐渺一向是个伪君子, 脸上常年挂着虚伪的笑意,可如今她脸色冷硬,不见丁点笑模样, 可见是心情极差。
宴深懒洋洋的从软榻上坐起身,语气轻飘飘的说道:“死了。”仿佛在说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流浪狗一样。
楚子莘三两步走到软榻前,抬手攥着宴深的衣襟将他从软榻上提溜了起来,下颚紧绷, “孤是怎么说的?”
宴深目光阴冷的看着齐渺,“不过是个亡国的皇女罢了, 日后拿下大楚,你又岂会真让她复辟楚国?她不过就是个傀儡罢了,何必放在心上。”
“她与孤的重要性,岂是你能懂的。”齐渺神色扭曲, “孤与你说过多次,莫要伤她性命,你却将她做成傀儡。你这般有主张,看来孤这座小庙,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齐渺推了宴深一把,将他猛的掼倒在软榻上,随手厌恶的掏出巾帕擦拭手指,“自从楚子栎来了之后,大齐屡战屡败,看来你还不如一个刚及笄的少年,孤留你还有何用?”
这句话触碰到了宴深心底的伤口,将那道从未愈合过的伤处重新戳的鲜血淋漓,疼的他面目全非,撑着软榻扭曲着脸问齐渺,“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孤的意思是要你死。”齐渺神色冰冷,语意直白,抬手示意门口的两个侍卫进来,“你容不下楚子莘,孤同样也容不下你。”
宴深难以置信的看着齐渺,声音嘶哑,“我为大齐做了那么多,竟还比不上一个只会床上功夫的楚子莘吗?她又不爱你,你何苦如此?”
齐渺脸色僵硬了一瞬,随后神色彻底沉下来。
两个侍卫手里拿着锁链,朝宴深走去。
宴深慌忙看向齐渺,“殿下不妨给我个机会,让我再为大齐效次力。”
“晚了。”齐渺将手里的巾帕扔在地上,抬脚踩上去,“你昨日派楚子莘刺杀大萧君后,大萧皇帝是个锱铢必较的性子,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大齐,与其如此,不如把罪魁祸首交出去,求个和平也行。”
说完齐渺示意两个侍卫动手,将宴深用锁链铐住,手脚都没放过,怕押送宴深的路上被他耍手段给逃脱了,齐渺还亲手提剑将宴深手腕割断,废了他那双手。
宴深痛苦的哀嚎,声音嘶哑刺耳。
齐渺眼睛一眯,用手里的剑尖顺势将宴深脸上的面纱挑掉,露出宴深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当真是丑陋。”齐渺嫌弃的将剑扔在地上。
宴深的容貌苍老,脸上褶皱犹如沟壑,唇色乌紫,眼神阴毒。
宴深用这阴翳的眸子看着齐渺,嘴角扯出痛不欲生的笑,声音里啐着毒,“齐渺,我宴深以生命献祭,定要你大齐国破家亡。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随你。”齐渺冷笑,示意侍卫将宴深押去大萧。
等营帐内没人之后,齐渺卸去全身力气,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空洞的看向营帐门口的方向。
楚子莘不爱她,齐渺何尝不知道。
她就想着两人慢慢处,迟早她会意识到她的好。可如今,没这个机会了。
齐渺自嘲的垂眸扯唇笑,想她风流一世,竟真动了情,真是可笑,可笑极了!
入夜后,大齐有使者求见。
本着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萧染示意把人带过来。
来使拜见萧染,说她们殿下有份礼物要送与萧染,说着抬手示意侍卫把宴深架上来。
“昨日夜里的行刺之事,完全是此妖人一意孤行,我朝殿下对此并不知情,大齐同大萧开战也完全是这妖人从中挑拨,并非我朝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