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分岔、中气不足。
「你中午不是有午休吗?怎么还睏成这样?」
跟在林婧涵话语后的徐九舟,他抬好椅子到桌上就走过来,附和林婧涵的话。
「就是,还上课睡觉?连我都没睡了,你竟然还会上课——」
梁颐宁倏忽平行离开了桌面,连摇带晃地直起上半身,跟贞子的区别大概就是她不是从电视里爬出来的吧。
一缕缕的头发跟着气流被拉起,而后顺着面孔起伏的弧度披散着,莫名的有种凌乱美。
五官半遮半露,看不清全貌的样子有些搔人心弦,让人不由生出想挑开那根根发丝、一窥虚实的欲望。
徐九舟被她突然离开桌面腾空的动作弄得满头问号,说出「睡觉」两个字完成了刚刚还没说完的句子后,吊儿郎当地倚在梁颐宁左边同学的桌边半坐在上面。
梁颐宁从喉部发出几声呻吟声,用着残存的意志力半瞇着眼摸过桌角上的水瓶、贴着桌面移动到身体正前方。
重量比自己预计得还要轻很多,重心也被瓶盖主导,没拿捏好施力大小,保温瓶在桌上华丽丽地扑街了。
手忙脚乱地扶起瓶身,抓着瓶盖抬手,「徐九舟你的功能来了,帮我装水,温热的水。」
「操,你声音是怎样?你是去哪里嗨整晚嗨成这样了?」徐九舟听到梁颐宁的声音吃了一惊,像是吃了半颗坏皇后给的毒苹果,低哑得快认不出刚刚那声线是她本人。
「你才嗨了整晚吧!」梁颐宁习惯性地回嘴徐九舟,挥挥水壶。「你帮我一下嘛。」
梁颐宁其实也没有不舒服到需要人帮忙的地步,就只是嗓子老是觉得乾痒,话不能好好说、气也不能好好吸而感到烦躁。
只能说是徐九舟自己时运不济,恰恰撞在了枪口上,梁颐宁便不客气地使唤着他做事。
「哈,你自己装,你只是喉咙有问题,又不是手有——」
徐九舟又再一次被噎得说不出话,因为梁颐宁把吊着的右手往他的角度抬了抬。
结束彩排后,梁颐宁还是把右手重新吊回去原位。虽然已经过去两个多星期了,但为了确保不会再有意外,还是先吊着以防潜在的衝撞。
高中生一衝动起来后那不管不顾的力度实在是不容小覷。
林婧涵也帮腔,「你就帮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还是会消耗热量啊。」徐九舟还在倔强着,主要是他不想走到走廊另一端的尽头装水,然后再走回来,懒得走。
「你……」林婧涵竟无从反驳这个生物性的论点。
徐九舟不是怕麻烦嘛,梁颐宁只好使出终极杀手鐧,反正惹事的主人公又不是自己。
「那没办法了,看来等下次教官又找我去喝茶的时候,我只能——」
「不就是装个水嘛,多简单的事。」徐九舟见梁颐宁话锋有变,赶紧拿走她手上的水瓶来表示立场。「提教官就伤感情了,哈哈。」
那諂媚的样子梁颐宁真的没眼看,像皇宫里的贵妃娘娘那般摆摆手,让他跪安,呃……不是,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刚走没几步徐九舟又倒退回来,拋了一个东西给梁颐宁,「啊,对了,这个给你。」
梁颐宁慢了半拍才有动作,虽然过程有些拋接的行为让人误以为那东西似乎是烫手的,但最终还是完美地落到她手上。
定睛一看,是装有喉糖的小铁盒,梁颐宁回头看向周呈衍的座位。
只有扫地的同学,看不到他的人。
然后又听见徐九舟说:「周呈衍刚刚一下课他就被外扫的人拉出教室了,喉糖是他让我转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