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
午夜的铁门回响几乎是怵目惊心,金綰岑不知手痠拍打。「杜佑南去哪里了,王子豪你出来!」
她恐怕没注意到整条大街只有路灯在工作,天方出版社是一片寂然。她闹了好阵子,才悻悻然跨上云豹离开。她是被拋弃也要亲耳听到的人,如果云豹註定灭绝,牠一定多少希望知道自己非得灭绝不可的理由。
金綰岑打开远灯出发,雾霾把能见度降到一百公尺。
不夜的水烟随冷风包围整座台北市,她解开风衣踏入,直直往舞池迈进。烟馆从嘴里吐出寒冷,体内留下热气。
欢迎,让我们欢迎美女们上台!」
充斥物化。
不仅限女性,整座城市都是物化过后的美。不会有人责备这样的美,尤其身在此处。
金綰岑甩着长发,t恤湿透了内衣,身体记忆美学,一则故事透过舞蹈的口吻诉说。金綰岑从来就不是善于说故事的人,她认为自己的美很空洞,许多与她深入来往的人也察觉到这一点。
只有那个男人说这就是属于她空洞又灿烂的魅力。
噢,年轻的小鬼头讲得真好。
金綰岑从舞台退下,乾渴的身体灌满饮料,几名染着头发的青年在舞池中围着她。
「舞跳得很棒喔。」
「谢谢。」
「你是台北人吗?」
「不是。」
「哈,我就说嘛。」青年转头对着同伴高声讲。
「嗯?」
「没有化妆啊,跳起来好狂野,真的很美。」
「谢谢。」
金綰岑拨开他伸来的手。
「你是哪里人?」
「南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