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
金綰岑揉了揉双眼。
远处的山峰与他们平行,蓝色墨染画出来的山脉,风狂乱吹拂,脚下的云海涌动,稀薄云层包覆了他们,由眼眸滴出来的沁凉。山被海浪承载却坚定不移,大自然的千变万化源于亙古不变。
太热了,这座蕞尔小岛太热了。他需要一个奇蹟,一个机会,告诉他下定决心吧。世界不曾因贪婪凡人而改变,然而杜佑南找到对他而言的永恆。
「南,我们会怎么样呢?」她问。
为了这个有她存在的世界,他愿意改变。
雪花自天空飘落。
「——是初雪,下雪了,南,真的下雪了!」
金綰岑双手捧住冰凉雪花,瞬间在掌心融成水,彷彿连存在都没有过。
杜佑南试着在稀薄空气拼凑完整语句,他受缺氧影响,一些模糊想法,讲到一半的字句,哪里才完整,他耽溺无氧,用失去感觉的雪埋葬自己。
汪!
大狗跑了过来嗅着他的裤子。
杜佑南抓住了大衣内袋的绒布盒,他必须摘掉氧气瓶,这里并没有那么稀薄也没有那么高耸,他得靠自己撑住,战斗直到再也无法再战为止。
「金綰岑。」杜佑南掏出盒子。
女人一眼即知,那是她们望眼欲穿之物,是放出了挫折、痛苦、疾病却留下希望的盒子。
于是当一切都无法再超越之后。
杜佑南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颗太阳,椭圆型切工抓镶,w字样戒台簇拥璀璨光芒。
「你愿意收下吗?」
「我愿意。」
金綰岑哭了,甚至没意识到杜佑南帮她戴上了戒指。
小小的,如此紧密,正符合她的戒围。
「无论是昨天、今天或明天,我都会倾尽所有爱你,不让你受到伤害,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太卑鄙了。」
杜佑南抹去她的眼泪,把她的嘴唇当成是一碰就凋谢的玫瑰花般温柔亲吻。
「那么这隻狗就是我们的见证了。」杜佑南说。
金綰岑破啼而笑,她解开南的围巾套在自己脖子上,很冷似的把口鼻包紧,从背包拿出一条白围巾。
「南。」
她招手,南蹲低让岑为他披上,他没想到白围巾里还藏有一条项鍊,真是名符其实绑住南,项鍊末端掛着白钢戒,滑过他的锁骨,无机物冰冷,然而贴着皮肤很快就热了起来。
靠近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