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会欣赏已经高掛在天空的月亮,月染又开口问道:
「最近山中的情况怎么样?」
元篱耸的耸肩说:「没有听到什么特殊的情况,不过秽的活动范围好像变更大了。」
「那有找到卑吗?」月染警觉的说。
「没有。」元篱摇了摇头,他把双手放在脑后直接躺在草地上仰望满天的星斗,接着又问:
「你呢?你那边也找不到吗?」
「没有,什么都找不到,他藏的很好……」月染无奈地说,两人就这样静默的看着星空,好一会月染才又开口说:
「你真的相信卑会回来把大家都灭掉吗?」
「能不相信吗?而且你也说了秽的活动范围变大了,那群卑的倀鬼变多了,不就表示他还活得好好的甚至可能已经拿回哪一部分的器官了不是吗?」月染无奈的笑着眼神里有满满的阴鬱。
百年前的那场战争没能消灭卑,大家都知道以那尾恶蛇的作风绝对会回来报一箭之仇,所以能逃的人早就逃到天涯海角去了,留下离不开哑山的他们,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虽然过了这么长的岁月卑一直没有回来,但是他带来的威胁也从未消失,秽就是个让他们寝食难安的妖物,那是从卑被人类重伤后的伤口生出的黑色黏稠物体,他们没有意识只是无止尽的缓慢生长和分裂,成群结队的黑色蠕虫就像是在寻找失落的器官一样四处游荡,只要碰到有机体就会将他们吸纳进入体内夺走他们的生命,甄静的父母就是这样遇害的,一开始他们只聚集在南边的山谷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秽的移动范围越来越大,甚至开始侵蚀森林,森林里的动物都知道要避开那个邪物,但他们心里也很清楚,除非抓到本尊所在,不然总有一天他们都会被那黑色如柏油般黏稠恶臭的东西吃掉。
可是卑藏的太好了,没有人知道他躲在哪里,但是月染自己也明白就算真的知道卑在哪里,谁又能与当年那个狂暴的山神为敌呢?但他还是没有放弃寻找卑,他要找到它,也许请求它的原谅,也许他们可以一起找到共存的方法,多么天真的想法啊,月染自己也在心里嘲笑过这个办法好几百遍,但是凡事如果不试试看,又怎么会知道行不通,自己毕竟还是遗传了母亲的缺点啊,月染再次在心里苦笑了一回。
他和元篱两个人无声的对着月亮时,从喧闹的狐群中走出了一头灰色的巨大狐狸,他用双脚人立着来到两人面前,举起了爪上的酒杯对着他们热情地说:
「元篱大爷、月染大爷,来来来,让我丈狐敬你们一杯,你们两个能来真的是让我们狐族荣幸万分,还收到月染大人这么漂亮的礼物,我新媳妇儿真是好命。」
月染连忙端起酒杯也回敬道:
「不敢当,不敢当,能得到丈狐大人的邀请已经是无上的光荣了,一点小礼物不算什么,只是没有拿到您媳妇儿指定的衣服,是我无能。」
元篱在旁边也喝了一口酒,随即应了一句:
「你是说那个薇拉王的『尾丁追思』吗?我听说那东西也是白的,穿在你媳妇身上不就看不出来谁是媳妇谁是衣服了吗?」
灰色狐狸也不以为仵,随即哈哈大笑说:
「元篱大爷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开玩笑啊,哈哈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今天送礼的那个小娃娃莫非就是最近盛传月染大爷带回来的小媳妇吗?长的也真的是灵动可爱,虽然跟我媳妇比还差了一点,哈哈哈。」
月染笑着回说:
「他不是小媳妇,是我的助手,以后也请丈狐大人多多照顾了。」语毕后又对着那隻狐狸敬了一杯。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月染大爷的助手我们怎么敢怠慢,以后可以带他上山来找我那些狐孙子一起玩啊。」
正在寒暄之际,冷不防从黑暗的树林中传来一记冷笑声:
「看到你们对人类鞠躬哈腰的丑态真的是让我噁心,我看你们族长也不要当了,一个一个都学着人类擦脂抹粉唱戏去好了。」
月染、元篱和丈狐同时把头转向声音的来源,只听见地面传来落叶被摩娑的沙沙声,一条有成年男子大腿般粗的黑蛇从阴森森的森林里冒出,他慢条斯理地爬到三人的面前立起了上半身,红色的瞳眸闪着猎猎杀气,嘴里吐出了红色的蛇信,但是应该长有毒牙的两侧却空荡荡的,这不平衡的模样让黑蛇丑陋的面目更添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