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然不知。
安梓晴要找的,就是那团血光,可惜那血光之后就再次沉寂,悄然遮蔽一切气息,使得那安梓晴都一无所获。
可安梓晴,每每在虞家,暗中修行血神教的秘法传承时,都能感受到鲜血的沸腾悸动。
从而知道,他始终都在,就在暗月城,就在附近。
这,便是安梓晴隐姓埋名,长期在暗月城,在虞家以丫鬟活动的原因。
“我这就上来。”
虞渊收敛了笑容,脸色宁静平和,一步步地,朝着化魂池上攀登。
他的眼睛,只落在辕莲瑶身上,而没有去看地魔汐湶。
更没有在意那道血影。
半空虚浮着,一滴滴地,滴着鲜血的城主大人,第一次显得有些娇弱,而非往昔的明艳动人,妩媚妖娆。
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眸,如今也满是无奈。
女强人的姿态,在此刻,终被无情撕碎。
“城主姐姐,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虞渊缓步而上,左手的五根指头,有意无意地,始终指向地魔汐湶。
臂骨内,剑芒灼热,一缕缕剑魂,和他心神互通。
汐湶的笑容,忽然显得很不自在,“虞小哥,我真的有话,想和你好好说。你大可不必,将我当做敌人对待。”
“地魔一族,我信不过。”虞渊冷声道。
“你见过白鬼?”汐湶愣了下,瞬间反应过来,“虞小哥,我和白鬼不同!你应该知道,地魔一族,千奇百怪,每一个都不同。”
“反正那位白鬼大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虞渊哼了一声,又道:“地魔一族,是不是都喜欢玩弄这种伎俩?擒拿和我有关的人,借此来胁迫我,你现在做的,白鬼也同样做过。”
“白鬼人在何处?”汐湶奇道。
“明知故问。”虞渊讥诮道。
汐湶神色一肃,一脸认真地说,“我们真不知,禁地内部,究竟出现什么惊变。为何封禁的大阵,会突然失效?”
“我不信,你没有看到。”虞渊指了指天穹,“那口青铜巨棺,从陨月禁地挣脱,遁入外域星河的场景,你没看到?”
“他……”
地魔汐湶,说起青铜巨棺的那位,不敢直呼本名,而是道:“他的离去,我隐隐看到过,其余的呢?”
“其余的?”虞渊摸着下巴,“你说的其余的,是指?”
“另外几位大人呢?除白鬼之外,青魇呢,撼天大帝呢?”汐湶提起那三位,语气和神态当中,敬畏和尊重程度,显然少了。
看来,在他的心底,唯有那位神魂宗的禁忌,方才是最恐怖的角色。
那道血影,还有不远处的妖树,和他的情况如出一辙。
对天魔青魇、地魔白鬼和撼天大帝,似乎都有想要较劲,追赶的意思。
可说到青铜巨棺的那位,他们连争锋,连斗一斗的念头都不会滋生。
“那三位的情况,我没有告知你的必要。”讲话间,虞渊已即将脱离化魂池,突看向那道血影,说道:“那个,如果我没有弄错,你以前的名号,应该叫安岕山。你施加在城主姐姐身上的,便是血神教的秘法,血魂大法对吧?”
血影毫无波澜。
“虞小哥,白鬼和青魇,我不感兴趣,但我很想知道,撼天大帝现今在何处?”汐湶俊秀的小脸,忽满是阴厉,“我有部分魂魄,被他炼化吞没。我有遗失的记忆,至今没有办法补全,只有找到他,我才能完整。”
“你把人放了,我告诉你。”虞渊微笑道。
“那可不行。”汐湶摇头,“一个消息,不够换取她一条命。我需要的东西,多的多。”
“你有点想当然了。”虞渊突然说。
“什么?”汐湶错愕之后,似醒悟过来,“哦,这个女人虽然颇为关心你。可在你眼中,她的生死,其实并没有太重要,可是如此?”
听闻此话的辕莲瑶,眼神黯然,却没有说什么。
她早知道,虞渊别看年纪轻轻,其实心狠手辣。
关键时刻,虞渊牺牲她,她一点不意外。
“我说你想当然,是因为你觉得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着实可笑。”虞渊不再看汐湶,再次盯向那道血影,“安岕山前辈,你不知道你还有多少自己的记忆和意识,但我希望你,不要理会地魔的蛊惑,烦请将人给放了。”
汐湶哑然失笑,“虞小哥,你这样是不行的。”
“来我虞家,以我丫鬟身份待了多年的安梓晴,想来是你直系子嗣。你所修的血魂大法,她应该是生出了感应,知道你是她的老祖宗,是她鲜血的源头。”虞渊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那道血影,“安丫头,从未坑害过我,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她侍奉了我多年。”
“暗月城剧变发生,那丫头,也是极力邀请我去血神教。或许,有朝一日我还真的,会去血神教,成为血神教的教徒都说不定。”
“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向你承诺,你想要在禁地获得的东西,我会助你。”
“你放人,听我驱使,我保证你能得到你要的,还能重返血神教!”
虞渊掷地有声喝道。